2018年5月31日 星期四

悲報傳 第四話(西尾維新 傳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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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话 「震動魔法!崩塌之城的對話。」




血濃於水,但水澄於血。



愛媛縣松山市商店街,那裡的拱廊崩塌的情況,從不是很遠,但也絕非近的距離看著的一位魔法少女,

「失敗……了啊。」

小聲地嘟囔。

以完全破壞對象物為目標,雖然以結果來看似乎十分顯著,但在拱廊完全崩塌之前,比起想像中還花時間。

大概一秒左右。

即使逃跑的時間不夠,也足夠讓身體擺好架勢――怎樣都不認為這樣能處理掉魔法少女『Clean up』,不能驕傲自滿。

可以的話她本來想使用她的固有魔法一擊結束……,要是失敗也沒辦法。老實反省這天真的估計就好。

姑且,不行眼睜睜放過僥倖偶然遇見單獨行動的她――

雖然不覺得目前在遠方場所的她的同伴們會來到這,但既然決斷了,就得趕快行動。

「……話雖如此,為什麼『Clean up』會進入那拱廊中呢?不知道在裡面看到什麼東西……」

抱持那種疑問也是一瞬間的事,縱然判斷現在的狀況都沒變化,她也會發動第二次。揮舞著魔杖,發動那固有魔法――不容許反擊的單方面攻擊。

用自己的魔法處理掉『Autumn』隊的隊長,那只不過是她冷靜地判斷,而且那判斷很可能是正確的――可惜的是,為了必須得從遠距離中保持攻擊距離,她才因此沒有注意到。

魔法少女『Clean up』在拱廊內遭遇到從香川縣來的魔法少女的事。

早就不是單獨行動這件事――和新的隊友在一起的這件事。

如果要突然遭到近身攻擊,連敵人的身影看不到的『Clean up』有制勝的機會的話,的確就只有那一點,到底――




「『Clean up』……有線索?」

「欸? 什麼? 什麼線索?」

「所以說,發動攻擊來的傢伙,的線索――」

雖然總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像把世界全部顛倒過來,但恢復冷靜後認真仔細觀察四周,始終只有拱廊崩塌,並不是埋在那麼大量的瓦礫中。

照順序一個接一個,一面利用連魔法都算不上的物理槓桿原理,一面把周圍的殘骸推開的『Clean up』和『Pumpkin』,少女兩人嘗試著從現況脫離。

被保護的杵槻鋼矢都不是無損傷了,更不用說是為了保護鋼矢而遭受屋頂崩塌直擊的『Clean up』,然而被足以致命石塊壓住啊,骨折啊碎裂啊,那些事情都沒有,與其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倒不如說,攻擊本身太天真。

鋼矢是那樣想的。

粗枝大葉――以處理一個人類來看,可以說是過於草率的攻擊。當然,魔法少女被賦予的魔法是為了和地球戰鬥的東西,原本設想的對手就不是人類,因此根據使用者也會有那種事――不過,就算是那樣。

攻擊的精準度是次要的――這印象抹之不去。總之,使用那種魔法取決於那種性格的人――

「雖然不太確定……也許是『Spring』隊的『Decimation』。」

因負傷而表情扭曲的『Clean up』回。

「『Decimation』……沒聽過呢。」

就算是自負為情報通、消息通的『Summer』隊『Pumpkin』,當然也不是對絕對和平聯盟的全部都知曉――雖然是為了生存而不倦不怠收集情報,但總有個限度在。要是有奇怪的舉動和知道過多的事而被盯上、警戒的話可不就本末倒置。特別是對組織基層的魔法少女每個人,沒有那麼精通。

然而是『Spring』隊的……嗎。

「是敏銳察覺到我的參與計劃導致崩解均衡狀態?」

雖然試著說出口,但無論如何那種可能性也過低了。如果是有像千里眼般的魔法持有者存在的話,那就不可能允許均衡狀態的產生。

持有預知、預見的能力,就是『魔女』的範圍領域――因此鋼矢駁回了那個可能性。

然而,從實際身陷在那均衡狀態、春秋戰爭的漩渦中的『Clean up』來看,似乎有不同的見解。

「有可能喔――」
她說。

「因為,發動那麽露骨的攻擊,真的很久沒看到過。不如說,這種規模的攻擊,或許是自從四國遊戲開始以來第一次發生。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也只好進入全面戰爭――」

「…………」

那麼聽來的鋼矢,更加確信對手是嗅出均衡狀態的崩壞而下手。

能反過來思考的話,正因為均衡狀態的崩解,所以才會發動攻擊。不過這是以注意到鋼矢的參與計劃為前提的可能,是我方的假說,也能考慮到有其他的原因。

姑且,高知縣那方――『Spring』隊那側,有了什麼導致均衡崩解的情況。

維持長久的『Autumn』隊和『Spring』隊的均衡,

大概是否有什麼東西引起兩側同時崩解的偶然,對那鋼矢並不清楚――但若是實際發生的事,就能夠理解為何『Spring』隊發動攻勢。

「……真正的,Hard Mode呢,四國遊戲!」

邊說邊用槓桿把魔法少女『Clean up』身上最後的拱廊殘骸移開――從她的隊長身上移開。

擺脫了重物,好不容易恢復自由之身――但比起解放感,反而先冒出在那期間沒有任何追擊的違和感。

「是錯以為擊死……,已經撤退了嗎?有那麼粗心大意?那位……,魔法少女『Decimation』。」

「比起粗心大意不如說給人印象有點傻裡傻氣的孩子呢――不過,沒有追擊過來可不代表已經撤退喔。」

要花不少時間呢,那傢伙的攻擊――『Clean up』說。正要問清楚那句話的真意,就在此時。

追擊。

不如說剛才的只是墊場戲,這回似乎才是正戲的攻擊――那種程度,不是方才小規模的崩落所能想像的,發起大規模程度攻擊。

之前從正上方崩落――但,這次是從左右。

商店街左右的店家,同時間一起爆炸了――爆炸?

宛如在四國遊戲中違反規定時的懲罰一樣?

可是那個罰則至少是以生物來作為對象。『店』,房屋、建築物爆炸什麼的――不過事前裝置炸彈的話可不在範圍內。

「嘖……」

左右,正確來說,不只是綱矢左右的店鋪――而是整條商店街全部的店鋪都四處飛散。

然後像作三明治般從左右向道路逼近――如果以有餘裕的心理狀態來看。

但從綱矢的觀點來看的話,就是個大危機。

沒有逃脫的路線。

當聽春秋戰爭的概況時,雖然綱矢有為了確保逃脫路線而拒絕進入咖啡店,不過明顯看來還是不夠警惕。

可是。

說是沒有逃跑路線,是站在普通人視角的說法――從魔法少女的視點來看,似乎沒那回事。

直到剛才這商店街都裝有拱門――那拱門被先前的攻擊給破壞了。

魔法少女『Clean up』和不約而同照她想像移動的綱矢――為了要讓她比較好抱住自己身體似的雙手高舉萬歲。

『Autumn』隊的隊長,抱著剛成為新的同伴,隨後往正上方漂浮――不得說是漂浮應該說快速地上升。

儘管要以最大速度上升,兩人還是被迫閃躲從左右而來店鋪破片――最後,在松山夜晚的襲擊,導致商店街完全毀壞的災害,此外兩人不在其中,迴避了不能死亡這條規則。

「…………」

從正下方看時不禁讓人發冷――城鎮的一角完全被踏碾的樣子,到底是使用怎麼樣的魔法能造成那樣的災害損失。

可以說唯有她之前的隊友,現在行蹤不明『Stroke』所使用的『激光炮』,才持有這種破壞力,但那僅僅是直線的攻擊。範圍廣大又徹底地破壞……。

足以匹敵讓吉野川氾濫,黑衣魔法少女所使用『水』魔法的破壞――雖然『Clean up』說是『Spring』隊隊員中的一個魔法,但到底正不正確?還是追了過來,把她裝作一般市民蹬自行車的努力化為烏有的――黑衣魔法少女,『白夜』隊的誰作的祟?

為『水法師』的魔法少女報仇而來,之類的……。

雖然有點言過其實,但如果是黑衣魔法少女『Space』的『風』魔法,如同前面敘述的樣子破壞商店街,也是有可能的――

「…………」

只是,那樣只依靠自己認知來隨意作出預測,鋼矢是不會做的――在此以連續救過兩次自己性命的隊長,『Clean up』的意見為優先。

當然,不會盲目崇信――會確實詢問有什麼依據。

「魔法少女『Decimation』的固有魔法,是什麼樣的魔法?說會花不少時間……,是什麼意思?」

「會花不少時間,也會花不少工夫,坦白說並不是很方便使用的魔法喔――『Decimation』她啊,儘管是邊發牢騷邊有效率地經常使用。找不到別的孩子能比她更精通這魔法的呢――」

順其自然抱著綱矢,『Clean up』一面尋找著地點一面回答――第一擊和接續而來第二擊全都躲過致命傷的兩人飛向天空,在上空飛行的時候,彷彿就在向對手極力宣告自己就在這,這裡有人一樣。即使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也不行永無止境地飛行。

「魔法少女『Decimation』的固有魔法――就是『振動』」

「――振動?」

「對。讓物體振動的魔法――」

在此以上的說明,對杵槻鋼矢――魔法少女『Pumpkin』是沒必要的。總之,也就是藉由因振動使頻率產生共鳴作用,破壞玻璃或是金屬――沒有炸彈或是『風』――甚至連聲音也沒有,讓在遠距離場所的物體摧毀至粉碎。

需要時間,而且也需要不少工夫都可以理解。然而擴展到當下這沒有道理的慘狀,不過就只是『讓物體振動』的力量造成的――

「…………」

老實說,以綱矢來看,不得不對至今為止把微弱的能力鍛鍊至壓倒性力量的魔法少女,『Spring』隊的『Decimation』產生共鳴。她也是被從絕對和平聯盟那賦予不知怎麼使用才好的魔法,『自然體』。以至於把『飛行』這不是固有魔法而且誰都能使用,要說算是普通的技術透過磨練自我的方式來徹底鍛鍊――儘管做法上有出入,但感覺有相似的思維。

想著假設是向『Spring』隊那方、高知縣那方訪問,如果有和她談話的機會,或許就能建立良好的關係也說不定――但是,

「現在的我,可是『Autumn』隊的『Pumpkin』呢――」

如此嘟囔。

看著先前和她偶然相遇的這孩子,順其自然抱起她的身子,在附近大廈的屋頂上著地的魔法少女『Clean up』想著。

「痛……」

著地的沖擊像是在提醒第一次攻擊保護綱矢時所受到的損傷,差點讓魔法少女『Clean up』跪膝――被綱矢的支撐給止住。

「沒有什麼大礙啦。」
逞強著說。

「比起那個,在這著地從對手那應該看得一清二楚――必須趕快移動。」

「也是呢。吶,想怎麼做?」

突然被綱矢那麼一問,『Clean up』困惑起來――疑問地回頭看她。

想怎麼做,是?

「不,所以說――是想問要採取什麼戰略喔。就直接逃脫?還是要戰鬥?想戰鬥的話――要做到哪種程度?雖然那方似乎是打算要殺我們,但我們要打算殺了那方來應對,還是要生擒活捉?」

「…………」

被接連不斷詢問,頓時讓她默不作聲。

「沒有透過妥協來解決的路線,是嗎――」
先概略回應。

不久前才告訴她『Autumn』隊和『Spring』隊的對立,覺得那條溝的深度,不認為只是講和就可行的吧。

假如『Pumpkin』獨自一人面對這狀況,絕對會想和能發動如此大規模攻擊的魔法少女成為同伴吧……不湊巧她已經不是一人,嘛,最一開始她是獨自一人的話,遭受最初的攻擊時就會死亡。

當然,認真思考那可能性的話,為了引誘『Clean up』,也必須得進入拱廊內……,即使如此,把服裝放在德島縣的她被『Clean up』拯救性命是不變的事實。

雖然不如報恩那樣,是交往上絕不欠情的性格,但自己在心中抱著沒有報酬的心情,也不會因此減退。

「……以隊長的立場想採取的策略,是先和同伴會合呢。對我都做出那樣的挑衅,隱藏點那也應該會發生什麼異變不是嗎,不得不擔心那點。」

「那點……應該不用擔心吧。」

雖然感受到隊長對同伴得關心有多大,綱矢還是說明自己的見解。

「從剛才一連串的攻擊來看,非常沒有計劃性的感覺……。是說偶然發生呢,還是漫無計畫呢,有種單純只是『剛好看到妳,姑且攻擊試看看』的印象。」

「姑且……」

就好像想解釋為什麼是那種攻擊方式似的,不過因為這是憑著印象的話語,即使問了理由也不知道吧。

不過,綱矢應該也是看到單獨行動的『Clean up』,思考『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而設下圈套裝作倒在路上的人,要追究原因的話,說是攻擊的機會呢,只是給『Clean up』的藉口。

若是在隱藏地處於警戒狀態下的那四人,應該還沒有被異變波及到,綱矢是這麼想的。

「而且,照妳剛才說的,隱藏地有什麼防禦的手段對吧?信賴那裡的同伴不是很好嗎?」

「也是……呢。」

也許是那樣。說著,『Clean up』好像理解似的點著頭。綱矢並不知道那防禦的手段是什麼,雖然聽起來感覺不會太費工夫,但認為能更加依賴防禦手段,就因此放棄和中心部隊會合的樣子。

「而且,信賴眼前的隊友也可以喔。」

綱矢再三對她說――儘管多麼不像她會說的台詞。

「對手雖然能單方面主動挑衅,但我們也有一個優勢。對手還不知道我的存在這件事。認為妳只有一個人所以才主動來挑衅,而且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看。」

「……剛才,往上飛的時候不就被發現了嗎?」

「因為妳牢緊地抱住我呢。從遠方來看會認為只有一個人對吧。」
她斷定地說。

為什麼說得如此肯定,『Clean up』對此感到疑問。但一直使用『自然體』這魔法,感覺看得見從他人的視點看見自己的魔法少女『Pumpkin』只能如此回答。

「包括這個優勢,不知能否讓妳想到――接下來該怎麼做?」

「…………」

「沒有讓妳苦惱的時間喔,儘管還沒發現我方的人數,但妳說得對,照理是完全看得見這著地的地點――要是下次對手的魔法『振動』以這棟大廈為攻擊目標……」

剛說沒多久,腳下就感到搖晃不穩――搖搖晃晃?為什麼?沒有注意到是因為腳的哪個部位受傷了嗎?不對――是地板脫落。

鋪滿磚瓦的屋頂,鬆垮崩塌了――也就是說,只是普通地站在上面的綱矢,腳陷了進去。

「!!」

陷進去的不只有綱矢的腳――『Clean up』的長靴也陷進大廈。甚至單純那樣看,就像是她們踢碎了屋頂一樣,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是建築物變得柔軟。

讓整棟大廈振動。

讓它崩解。

「雖然剛才那不太像是共振的樣子……『Decimation』的魔法有這種『破壞』的方法嗎?」

對宛如溶解一棟大廈的攻擊,綱矢邊倒吸口氣邊問,

「結構只是簡單的部分,不知道是否會涉及到各種方面――」

一面說一面把手伸出來。

再度抱著鋼矢一起往上飛――但不得不說這次的情況有點麻煩。要先讓腳脫離變得像是液體般黏糊糊的大廈,不然飛不起來。不,就算能向上飛,這狀態――

「『Clean up』!」
綱矢說。

「在這裡一起,和大廈一同崩塌吧!」

「欸……妳在說什麽鬼話?那樣,不就順著敵人的意圖――」

「就順勢假裝中圈套,暫時隱藏身體哟――不管如何,不改變讓敵人持續單方面攻擊的狀況可是會越來越糟。」

「……可、可是―」

那個嘛,雖然綱矢這『為了隱藏身體硬是投身到風險中』的思考方式,有點讓『Clean up』退縮的樣子,但真不愧是率領隊伍的人,立刻恢復反過來回問。

「也就是暫時假裝輸掉是嗎?」

「不,乾脆連假裝都不要,在此先真正輸掉也沒關係――先讓敵人勝利的感覺,不管怎樣讓這場戰鬥結束的辦法。」

綱矢所想的,無疑是對現在最適當的戰略――我方太過缺乏戰鬥的準備之類的,最好趕快結束。

雖然比起先輸一次,有效利用『敵人還沒有注意到,情況是二對一』這優勢還比較說得過去,但這是至今為止生存在四國遊戲和絕對和平聯盟的她的想法。

比起戰勝到最後,更先考慮如何生存下去的她的風格――可是,不能強迫『Clean up』做出那種事。

不能強迫,而且做出決斷是她隊長的職責。

「……即使是一時的,暫時的。」

陷入、向下沉入建築中――讓腳脫離像是溶化的捏糖般傾斜的大廈,然而正有這打算的時候,卻要魔法少女『Clean up』做出決斷,明明沒有多少時間。

「輸給『Spring』隊隊員什麽的做不到啊。那樣就沒有臉面對隊友――還不如就這樣死掉比較好。」

「我知道了。」

儘管是完全不合理的想法,但對那樣的事仍絲毫不露聲色,杵槻鋼矢順從隊長的決斷。有臉去面對隊友是她所重視的事,已經十分傳達了過來――煞那間後。

原本就傾斜的大廈,終究還是完全支撐不了自身的重量。一氣呵成地倒塌――



「…………?」

邊目視自己魔法讓大廈崩塌的成果――也就是邊目視攻擊的成功,她,所屬『Spring』隊的魔法少女『Decimation』,也不得不露出感到詫異的表情。

攻擊成功了。

奏效了。

然而奇怪的是――她原本想決定這次攻擊後就不再攻擊。希望趕快結束。看到一擊不能解決,也不會想再看看二擊三擊會怎麼樣――意圖等著可恨的『Autumn』隊隊長,魔法少女『Clean up』再次飛上來。然後對先前著地的建築或是道路,同樣用『振動』來破壞――打算暫時那樣玩弄她。

但也未必是要戲弄她。

就算是再怎麼可恨的敵人,『Decimation』也沒有那種興趣――也不完全是那樣,她的固有魔法『振動』是不可能做到那種攻擊方式。

只能粗略的狙擊,也需要花不少時間和工夫――在精密性方面有很大的缺陷,而且首要的是,她的魔法只能對物體使用。讓生物『振動』是辦不到的――例如像是讓人類體內的水分、讓血液沸騰等使用方法,以她的魔法是做不到的。這情況同樣適用於任何生物,包括植物――能讓她『振動』的只有玻璃、金屬或混泥土等無機物而已。

結構什麼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自己從組織那拿到的魔杖有那些性能――讓巨大的物體爆炸啊,溶解成黏糊糊啊,粉碎性地摧毀啊,總之只從結果來看是有力活躍、人人所羨慕的魔法,也有不少的好評。但是對『Decimation』本人來看,認為是被分配到『未中』的魔法手杖。

嘛……,就像隔壁的草地看起來總是比較綠,在她知曉的範圍內,大多數的魔法少女都覺得自身被分配到的魔杖使用上並不是那麼順手,也就是所謂的『未中』……

歸根究柢,魔法仍在發展的路途上,算是超科技的產物吧?因此才讓四國遊戲之類的事件發生……

但即使CLEAR四國遊戲,那又如何?以博得的CLEAR獎勵,有打倒地球可能性之類的究極魔法,又有哪位魔法少女能運用自如呢?

不得不那樣思考。

至少只要對揮舞使用『振動』魔法的她,有些許過於沉重的讚美就能滿足――因此,假設即使是『Spring』隊CLEAR四國遊戲,她也打算把那權利讓給其他隊員。

正因為是謙虛的她,不得不覺得奇怪――以那樣的攻擊真的能勝負已定?

「我們一直以來為競爭對手的『Autumn』隊隊長,會那麼錯愕……嗎?連固有魔法都沒有使用……」

不。

『Decimation』的固有魔法,擁有與魔法少女『Clean up』不同的射程距離,也就是對傾向短距離的近身戰,不怎麼有效果――總之要是遭遇到近距離的,就要從遠方的位置攻擊,某種程度上可說是安全的魔法。

所以即便她在此被倒塌的大廈給壓潰,或被活埋的話,原本是不會有疑問的,但……。

「……哎。總覺得不太舒服――」

因為她過火的謙虛,所以有著對『進展順利的事』感到不愉悅這種為難的性格――說好聽點也可以說是對困難或逆境能理所當然接受的性格,然而也有不值一提壞的說法是,愛好有可能失敗或敗北危險的傾向,既不是戰士也不是魔法少女的傾向。

因而她採取單獨行動比起『Clean up』採取單獨行動,更是稀有的事――本來,她的魔法『振動』是和同隊的魔法少女『Verify』的『沙』為組合來使用的。

『Decimation』以振動讓建物倒塌,甚至連崩壞的碎片都弄得粉碎,最終成為『沙的形狀』――然後和操作『沙』的『Verify』搭配。有『Decimation』在,大多的場所都能發揮唯有在『沙場』才能戰鬥的『Verify』的才能。

魔法少女『Decimation』和魔法少女『Verify』的兩人組合。

這兩人組即使在『Spring』隊中也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她在這的話會怎麼做呢――無法不去那樣思考,

「…………」

但實際問題是,現在,『Verify』並不在。

不在這也不在這世上。

所以她才會一個人戰鬥著。

以後要怎麼做必須得自己決定也說不定。

「……被壓潰的話是很好,但是,如果暗中隱藏在瓦礫堆下,等待反擊的機會的話――」

因為不覺得會放過飛行逃脫的她,就決定潛藏在地上的某個地方――損毀了大廈,破壞了商店街,她盡情地弄得亂七八糟,因此不會缺乏隱藏的場所吧。

「不行花太多時間的前提是不變的……這麼一來,只好做了。」

就這樣被帶入持久戰、守城戰中是處於劣勢。就算現在處於多少優勢――即使能單方面的攻擊,但可不能忘記自己正位於敵人地盤之中。

不過,在敵人的地盤中也有能採取的作戰策略。

假使這是在高知縣,或許就不能做到那種程度的作戰策略――對留戀忘懷的土地怎麼也辦不到用這比粗糙更粗暴的作戰策略。

「魔杖――『Commission』!」
揮動著。

毫不留情――朝向眼前寬廣的市街,全部。

對著全部的建物,還有全部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殘骸都――傳送『振動』。

感覺像在顫抖般――施力揮動。

她的魔法『振動』雖會花費不少時間和工夫,但就算看到的結果有多粗略,也要經過她的『調整』。

撇除那限制在外,充分發揮手杖的性能的話――依她的感覺來說『解放』手杖的話――成效會瞬間飆升。

瞬間。

急劇地上升。

將這寬廣的光景全部――不是化為灰燼,就化為沙塵。

無數的大廈、車站、商店街、車輛、電燈、道路、標識、紅綠燈、一切――

全部化為沙塵。

愛媛縣松山市的中心街,以即使是再強烈的全球暖化也不可能的速度,轉眼之間化為一片的沙漠。

「哈……」

對那成果笑著。

確實像是只有對那光景笑著,但並不是對光景――是對再次用眼睛捕捉到沒有藏身之地的獵物笑著。

「找到了――」

魔法少女『Clean up』。

裸著身體。

那也是當然的,連建物或汽車都粉碎的『振動』,就連從絕對和平組織分配到的服裝也無一例外。
有著鐵壁般極高防禦力,什麽忙也幫不上。

真悲慘啊。

假如是作為『Autumn』隊隊長的魔法少女,一絲不掛的只有一個人,在沙漠的正中央,肯定會不知如何是好,正混亂――

「………?」

混亂,沒有?

豈止沒混亂――還回頭還眼。

狠狠回瞪――為什麼?

雖然是誰都不在的沙漠,但不用說裸身也會格外害臊,那強烈的視線是怎麼回事?而且那視線的方向是?為什麼會看向這邊?為什麼會知道在這裡?剛才為止都任憑攻擊的她,為什麼突然在這困境中掌握到我方的位置?

不,不對,正因為是困境――啊。

完了,多麽愚蠢的事,魔法少女『Decimation』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失敗――因此,這種時候想著『啊,果然如此』地命中了,她戰鬥的有利因素完全消失……也就是說,為了要找出潛藏在地上的一名敵人,把所有的障礙物全部排除的思考方法是有瑕疵的。

也許作戰策略本身是恰當的――不過,因為處在非常有優勢的原因,卻忘記自己也站在躲藏的立場。

迷失了。

看起來是眼前全部的光景被解放力量的『振動』化為沙子,然而只有一個地方,能事先設為例外。

現在,自己所在的場所。

只有這棟建物――沒有化為沙塵。

什麽損害都沒遭受到。

用不著說,哪裡有會摧毀自己立足點的人?無意識中避開那點才是當然的不是嗎――不過,那當然的結果,現在,

在愛媛縣突然產生的沙漠之中,宛如綠洲般蓋起唯一一棟建築物――她的隱藏處,為魔法少女『Clean up』所選定『狙撃點』的建築物。

接下來只要用消除法。

即使那樣怒視著,也不覺得有把握看到在建築物內的『Decimation』……,但是的確暴露了所在。

失敗。

起碼應該也要事先留住兩三棟建築物作為混淆――要精確微調到那種程度是很困難的,怎麼辦?她早就――『Clean up』早就開始行動。

朝向這裡猛沖過來。

那樣的陰氣直逼『Decimation』恐慌起來――能認真仔細思考的話,服裝也沒有,手杖也被破壞,也就是雙手空空,光著腳裸著身的她朝這猛衝過來又能做到什麽,然而她身為不適合近身戰,粗略草率的魔法少女,是想要避免靠近自己本身的。

只好在此姑且先脫身,從這棟建築物撤退,慎重起見把建築物摧毀為沙塵,回高知重整態勢――觀望,對,這次始終是來觀望。

說起來自己原本的任務不就是那個嗎。

偶然看到單獨行動的『Clean up』便情不自禁出手,那才是自己真正失敗的原因。

目光從朝向這裡一直線裸奔而來的『Clean up』切離,也就是離開窗戶的瞬間,尖銳的刺痛在大腿部湧出。

到底發生什麽事。

是因為忽然移動而扭到筋了嗎,以什麼樣的結果論都不會錯想成很舒服,
而且根本辦不到。

突然湧出疼痛的時候。

果真有誰正拿刀子刺著自己之類的想像吧?

「…………。…………!?……噫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亂與困惑隨後產生的不安,她高聲悲鳴――看到水果刀深深刺在自己大腿正中間。

像是討厭那悲鳴似的,做完那樣事的人物插上的刀子就直接殘留在那往後面飛,從『Decimation』離開。離開?不,到底從什麼時候,『她』接近到這且能在她正後方插上數公分刀刃的刀子。

「說起來『用刀刺人』啊。」
她說。

感覺像是討厭顧著自己方便就讓房間的地板沾染上『Decimation』的血水。

「果然不該相信魔法,有種厭惡的心情呢――妳也是對吧,『Decimation』。即使沒有一個炸彈落下破壞城鎮,也能使用一個破壞城鎮的魔法……」

「…………!」

最一開始想,為什麼『Clean up』會在這――因為她正穿著魔法少女『Clean up』的服裝。然而卻不是她。魔法少女『Clean up』的話,現在正朝向這裡急奔而來――裸著身體。

若是這樣穿著她服裝的人是誰?

仔細看服裝似乎繃得緊緊的……,是S大小的服裝勉強穿成L嗎……原本認為因為先前的『振動』,這服裝就變得粉碎成沙狀,沒想到沒有?

「啊啊!先給妳個忠告,刀子不要拔出來比較好喔――因為大腿那邊應該流通著大量的動脈。把那栓子拔開的話,很有可能會出血過多失血死亡哦。」

「妳,妳……」

邊因疼痛顫抖著。

雖然能了解當下的頹喪和如同字面般再也逃不了的疼痛,但魔法少女『Decimation』還是想知道刺傷自己的犯人到底是誰。

「妳,是誰……?」

「我是『Summer』隊轉到『Autumn』隊的魔法少女。」

一點都不羞怯也不自傲地回答。

「魔法少女『Pumpkin』呦!」



這也不算是什麼作戰策略。

只是有效利用各種優勢――地上的一人做為誘餌吸引『狙擊手』的時候,另一人從天空推理『狙擊手』的位置進行反擊。簡單來說,『Autumn』隊的兩人,魔法少女『Pumpkin』和魔法少女『Clean up』所採取的就是那樣的策略。

的確,

把城鎮一帶全都化為沙漠這大規模的攻擊是預料之外,但既然在地上完全隱蔽身體,對手沒有意外也會逐漸把建築物破壞來尋找。所以才分為兩組。

在即將崩塌的大廈屋頂上。

兩人達成一致而且交換衣服――魔法少女『Pumpkin』穿上魔法少女『Clean up』的服裝,而『Clean up』穿上『Pumpkin』普通的衣服。

嚴謹點來說『Clean up』沒有必要穿上『Pumpkin』的衣服,她自身主張就算是裸身心也不會感到不安。不過就『Pumpkin』來想,全裸也沒有什麼意義吧,不過沒有說出口。

意外地尊重隊長這女性。

不,正因為是這位隊長才會尊重她。

然後,自從離開德島縣後,久違穿上魔法少女服的『Pumpkin』,揪準城鎮變成沙漠那的瞬間。

在感覺到對手『振動』的那個瞬間往天空飛翔――全速飛行。

『Decimation』會看漏那飛行也是合乎情理的事――無論怎麼說,『Pumpkin』可是始終持續鍛鍊著飛行的本領,就算在絕對和平聯盟也很稀有的魔法少女。

在速度方面能勝過的,大概只有用『風』魔法催化下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可以說是一閃而過非常快的速度。

不。

即使姑且先忽視那點,實際後來,看到在地上全裸的魔法少女『Clean up』――做為『狙擊手』,被那邊完全奪走注意力也是當然的。

當然在那之後,儘管看起來像是被脫成全裸,『Autumn』隊隊長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出奇地沒花多少辛勞就明確知曉,目不轉睛地怒視『振動』狙撃手的潛伏地點,朝這裡開始跑過來――因此『Decimation』才沒有注意到天空。

誘餌。

裸著身的她當然沒有攻擊手段,但即使如此『Decimation』的固有魔法『振動』,是無法針對生物的事是知道的,嘛,雖然這座城鎮全部都被破壞,也不會讓自己成為震動的對象,理解不會爆炸也不會崩壞――可以安心作為誘餌。

唯一的擔心的是,『Decimation』並不是單獨一人,而是兩人以上來攻擊的情況……如果是和『沙法師』的『Verify』一起在附近,也有第二擊和第三擊不可能以如此形式來攻擊的依據,可不是片面斷定。

有那些事情,『Decimation』是獨自一人自己發動攻擊過來――和預料中一樣。

而且就如『Pumpkin』所說的,『Decimation』並不知道『Pumpkin』這位飛行高手存在的優勢,就這樣分出了勝負。

杵槻鋼矢從高空高速地在變得明顯後『Decimation』的潛伏地點著陸,在建築物內搜索發現到呆立不動的『Decimation』後,就毫不留情地用水果刀刺進她的大腿。

『暗中從後面偷偷靠近』之類的,對身為使用『自然體』魔法的她來說,像是要接近人一樣的行為,可是少數中她精練的得意技。

「喀……妳……,妳是……,『Pumpkin』……?」

邊為疼痛受苦,邊想到那名子的魔法少女『Decimation』――是耳熟的名子。

絕對不是什麼好印象的名子。

記得是『Summer』隊中乖癖者,也可以說是在絕對和平聯盟裡最佳的問題兒童……姑且不論在魔法少女間,要說是老前輩的存在也很多……,但她是在各方面都能以『框架之外』的方式來處理的女孩。

為什麼那樣的問題兒童會站在『Clean up』那方……?而且還說了像是成為『Autumn』隊一員的話……

「安心吧,不會殺妳的――雖然一口氣殺掉就不會有後患,但還是要看隊長的打算呢。」

「隊長……」

『Autumn』隊的隊長。

魔法少女『Clean up』。

雖說是同情那傢伙,血液也瀕臨沸騰――但如此氣憤又受屈辱,在大腿的疼痛面前怎樣都好。

「妳看嘛,像我能從各種困境中一次逆轉的人來看,覺得比起讓敵人瀕臨死亡,還是先殺死敵人讓對手不在還比較好――真是幸運呢。」

「…………」

「當然,也是可以作為俘虜來對待――」

暫時先遠離的她,大剌剌地又再次靠近『Decimation』――拿著魔杖作勢的樣子,那種作勢完全不會對『Pumpkin』產生影響似的。步調也好表情也罷,什麼改變都沒有。

「別――別過來!」

竭盡全力嘶喊。

僅有的微弱聲音。

「在此別再靠過來,不如我就不客氣了……我、我的魔法,『振動』――」

「那種威脅只是徒勞白搭。我知道妳的魔法不適用於生物上,做不到精確射擊也是知情的――在剛才就聽過了。近距離完全使用不了。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連同讓這棟建築一起崩塌,把全部都弄得糊里糊塗的手段而已――但都受那種傷,妳覺得做那種事能讓你脫離困境?」

「……咳。」

所以才冷不防就刺上?從對魔法少女的可說是鎧甲的服裝中赤裸裸的腿――不行,不能好好思考。腦袋無法運作,意識也傳來各種牢騷――疼痛到幾乎要支配人類的地步。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穿梭到全身的疼痛。

「妳們打算怎麼做,對……我。」

「是說……剛才就說過了吧?作為俘虜來對待。要讓『Autumn』隊和『Summer』隊的戰爭趨向終結,盡全力利用妳這把柄――利用人什麼我可是很擅長的喔。」

所以才能一直生存到現在。
『Pumpkin』回。

「……為什麼,妳。」

「嗯?」

「為什麼妳,會袒護『Autumn』隊,妳……可是『Pumpkin』,世界第一乖癖的人……」

「說世界第一也太超過了吧。差不多是四國第一的程度呢(註)――」

(註:這裡的世界第一日文為"三国一",而四國第一為"四国一",給人一種比世界第一還更乖癖的雙關。)

即使被說成那樣,似乎也沒有能笑出來的情況,更沒有笑出來的立場。明明沒有離開過視線,卻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身邊。

而且輕易地像是剝奪小孩的玩具一樣,從『Decimation』那拿走了魔杖――奪走了魔杖『Commission』。

輕鬆愜意。

流利地將手杖收回成手錶的形狀――照理持有人是『Decimation』,只有那點沒有看漏。

「嘛,不論是世俗的情份上,還是反覆無常的變化――總之我啊,就在春秋戰爭中變得要站在『秋』的那方。比起寂寞地漂泊在春那側,還不如站在秋的那側好,單純是比較好那樣吧。」

像是反覆無常的說法說著。

有說服的可能嗎?

即使從現在想讓她變成『Spring』隊的同伴――有可能在『Clean up』到達這裡前說服的了嗎?

辦不到啊……,就算這腦袋運轉再怎麼遲鈍都知道。

沒有足夠的時間――假使真的是反覆無常的話,只是說服是十分充足的。把服裝借給『Pumpkin』,好不容易裸身奔跑到這裡的她,應該要花上不少時間。

但是,是傳聞中的『Pumpkin』,正因為是傳聞中的『Pumpkin』,不認為她會反覆無常地轉移隊伍――那裡也有相對應的理由,而且看得出應該有某種關係性。

這樣……。

我……就這樣……,只能變成俘虜……了嗎?

「妳……,自己的服裝怎麼了?」

以混亂的頭腦質問。

是詢問那種事的時候,不對,還有更應該要確認的事情,但想不到――混亂著。

一時之間連接不上。

「為什麽妳會穿著『Clean up』的服裝?是因為要躲過我的『振動』而保護她的服裝……?」

「嗯?嘛,保護服裝只是結果論,重要的是飛行機能……順帶一提我的服裝,在離這裡非常遠的地方保存著喔,在能安心的場所呢。」

「…………」

非常遠的地方。能夠安心的場所。

會在哪。

她的地盤是香川縣的樣子?雖然也覺得是被誘導思考……不,那個在哪都好。

想問的是……

不,就算想問,但問了也用不著,已經不能把情報傳達給同伴。

魔法手杖也被奪走……。

在這之後,就連服裝也被脫掉,全身完全被掠奪。

當然,不會愚蠢到把至今為止收集而來的四國遊戲規則帶在身上,但作為俘虜被拷問的話,很有可能什麼都會說出來。

藉此。

也許會導致『Spring』隊的敗北――

「…………」

討厭。

不要。

因為自己的敗北而讓自己遭受嚴厲的眼神,嘗盡苦頭,所以說怎麼樣都好――寧可要理解到某種程度。可是,那樣又會給同伴添麻煩什麼的。

唯獨那個。

「不用擔心喔,儘管沒有那麼誠懇的臉。隊長是有同情心的人,所以我想不會用粗暴的方式對待。搞不好妳也會像我一樣,變得會想加入『Autumn』隊也說不定呢――」

也許『Pumpkin』的發言只是玩笑話――那才是讓『Decimation』, 比起什麼樣的拷問、比起怎麼樣的粗暴更避之唯恐不及的事。

改變主意。

見異思遷。

在四國遊戲共同生存過來的同伴的心情,在絕對和平聯盟一同生存下來的同伴的心情,全都喪失了,沒有比這更恐怖的。

疼痛。

痛苦。

這種心情的轉變,即使是只有想像也無法忍受的――就算只是想像也不會為難到死亡的地步。

正是因為不會為難到。

所以她決定赴死。

「嘛,雖然正式的詢問也要等隊長到了之後再做,無論如何都有件很介意的事,所以就先一個人質問妳呢。到底,高知縣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妳會積極地破壞維持已久,在某意義上算是和平的均衡狀態――喂!妳打算做什麼啊!」



此時此事,是為魔法少女『Pumpkin』的杵槻鋼矢,將來會覺得後悔的事――當然,對身經百戰走盪江湖的她,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

在面前死亡的人事也。

在意他人之死的事也。

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就連在香川縣,對隊友的死亡、連她立馬行動都很可能拯救隊友的性命,幾乎都棄而不顧。

不過,以那樣的形式。

那樣子死亡的人類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對如同她性格般一樣的人來說更有衝擊。

『Spring』隊的魔法少女『Decimation』,冷不防地把插在她大腿上的水果刀拔出來――在鋼矢正在質問的時候,彷彿沒有把鋼矢放在眼裡,下定決心的面孔。

過於疼痛導致判斷錯誤――就那樣拔出來有大量出血的可能性的事,都確實向她暗示。

就算只是拔出來這行為,那可是不折不扣的自殺行為――然而這時的鋼矢,寧可擺好架勢來警戒。

認為對奪走她魔法手杖的『Pumpkin』,被『Pumpkin』用水果刀刺傷大腿的她,會因此想發動反擊。

沒有設想那種自暴自棄的行為會因此而動搖,然而『Decimation』的行為並不是自暴自棄。

真正的意思是――自殺。

不是自殺行為,而是自殺。

拔出的水果刀就直接了當往她自己的喉嚨用力割斷。不,是差點連自己的脖子都用水果刀硬深深切斷。

殘留的一絲希望――斷首。

當然,與這慣用句說法不同,是只殘留下一層皮(註),沒有理由還活著。連靠近確認脈搏,連嘗試心肺復甦都不用。

(註:日語中,仍有一絲希望為"首の皮一枚",而這裡指的是真的只剩下一層皮。)

假使即使擁有『不死』的固有魔法,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在場,面對那種淒慘的死狀也不能復活……!

「為什麼,要做自殺這種傻事――」

才剛說幾句,就覺得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不願變成俘虜、討厭給隊友帶來困擾、厭惡成為叛徒的『Decimation』,了結自己的性命。

即使是把刀子從大腿拔出來也十分足夠,卻自己都不寬容地把刀口朝向自己,連拒絕治療的意識都如此強烈……!

「刻、刻意在現在的四國,自殺什麼的――」

在常與死亡為鄰的這片土地上,為什麼要特意……,我們,不就是為了生存才一直玩四國遊戲的嗎?春秋戰爭,明明是為了生存而有的戰爭……。

正因為能得到和地球戰鬥的究級魔法,才生存下來的不是嗎!替換一下手段和目的――為了遊戲而賭上性命,像是捨去性命一樣。

不能區別現實和遊戲――

如此想要切斷捨去。

可是,對如此切斷捨去,她,魔法少女『Decimation』死亡的樣貌,太過於慘不忍睹。不禁讓杵槻鋼矢變得錯愕的程度――然而在現今的四國,是不容許少女發愣的。

她已經死了。

不管如何,她都已經死了。

死亡這件事――是會觸犯違反的規則的事。

也就是不久之後,她的屍體就會爆炸。

不留痕跡,形影一個不剩地爆炸。

會牽連到周圍――

「……不行啊,來不及。」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到那樣的事,無法估計自己發呆的時間有多久,對她只殘存著離開房間的選項。

記載規則的記事本等等,即使不認為身為敵對的她會帶著,屍體的調查,至少最低底限,有考慮是不是應該要把服裝回收――如果在此,能從她那回收服裝的話,『Pumpkin』不僅可以獲得自己的服裝,連手杖都能使用――為了避免那點,她也硬要使用如此淒慘的死法,將服裝沾滿了自己的血都能考慮到,也太過於臆測了吧?

姑且不論變成不想穿的東西。

最後,從這場戰鬥中除了勝利以外什麼都得不到――之後要怎麼對急忙趕來這裡的『Clean up』說明才好?

老實講對自己都無法說明,思緒完全整理不了――為了同伴、為了隊伍的勝利,『Decimation』選擇自殺的心境――只不過是莫名其妙。

理解不了也分解不了的感情。

『Clean up』挺身而出來保護自己的事,即使是她自己恐怕也不會做,還不是不能理解的行為,但要說斷絕自己性命……。

大概那是,『Autumn』隊和『Spring』隊的對立結構的理由,不能確定是否是水火不容的部分,雖然是試著作任意的推理,但暫且不談有沒有猜中,也不會平復心情。

只是,維持均衡狀態的理由,總覺得能了解――一但拉開戰鬥的序幕,轉眼之間對立的做法就會演變到像那種地步,因此無論哪一方,都變得不能隨意行動也是當然的。

不妙的是,『Decimation』死亡的事,傳到高知那邊――傳到『Spring』隊那邊的話,那邊當然會哀悼同伴之死且非常憤怒吧――不用說,不會因為前鋒倒下而氣力衰弱之類的。

「…………」

想像現在開始才是春秋戰爭的正篇,怪不得無法不去厭煩――『Clean up』所說過的『厭煩』的感情,想不到能如此快速地感同身受。

她原本所屬的『Summer』隊也好,嘛,或著是算是有往來『Giant Impact』的『Winter』隊,那是用一般的手法行不通的團體……四國的左側,不是在那種事上戰鬥的樣子。

可是,當然,已經不能回頭。

作為『Autumn』隊的一員,魔法少女『Pumpkin』要與『Spring』隊戰鬥――殘存的魔法少女,還有四個人?

無論如何,不能被捲入魔法少女『Decimation』屍體的爆炸中,在作為狙擊點的房間中只能做到離開的鋼矢――雖然不能說精神狀態很好,但從身體的情況上,是為了倖存所採取最適合的行動。選擇自殺之類的事,自己的身體是絕對辦不到的――那樣想著。

就像空空一樣。

那樣想著。

以防萬一事先也移動到別的樓層比較好,踏在階梯之時――突然,感覺到誰從下方上來。

多半是『Clean up』抵達的樣子――以沒有飛行的時間來看,她算是跑相當得快呢,那樣覺得。必須把服裝還給裸身的她,當然,交換鋼矢的衣服,和捨棄在自行車的運動衫,都因為『Decimation』的固有魔法『振動』的原因,不是弄得粉碎就是化為沙塵。

周圍能供應的的衣服也,購物中心也,照理什麼都同樣化為塵土――啊啊,那麼想的話,空空的持有物,她騎來這裡的空力自行車『戀風號』,現在也變成了沙嗎?

嘛,那本來就是被他放置的東西,應該不會那麼介意吧……。

而且『Clean up』的,有身為隊長的資質,也不會無臉以對,好好說明之類的話就行了,雖然剛才為止有各種煩惱,但之後很快就能在樓梯平台和她相遇而安心,鋼矢的想法是朝著那樣『之後』的事。

沒錯。

不管怎樣,如同消滅一座城市般的大災難中,儘管只有兩人能這麽倖存下來,不也是萬幸嗎――那樣思考的她,放入自己心中的某一塊切開來區塊。

嘛,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人類自己,而且是目擊到同世代少女的自殺,以切換動搖的方法來說是相當快速,然而沒有那種膽大,杵槻鋼矢是不能以至今為止正經的心理生存下來的吧――只是,那個一塊切開來的區塊,也許還不要放在心中比較好。

勝利過後也不要鬆懈大意。

不行啊。

不能因為戰鬥結束就放輕鬆,缺乏警惕也一樣――不可以忘記。

確實現在,她成為『Autumn』隊的一員,從今以後必須得和『Spring』隊戰鬥,然而卻還抱持著一個問題,那也就是最初要加入『Autumn』隊的理由。

緊逼著她的人。

雖然還沒有和『Clean up』說過,魔法少女『Pumpkin』是組織的叛徒,是脫離組織的逃亡者――在給『Clean up』添麻煩之前,自己必須得從隊伍離開――在樓梯平台。

在下樓梯的樓梯平台遇到的,不是她現在的隊長『Clean up』,而是黑衣魔法少女『Space』。



背後的爆炸聲――是魔法少女『Decimation』的屍體,打破『不能死』這條四國遊戲的規則而受到的懲罰。

不過,杵槻鋼矢沒有面向那爆炸聲――不可能做出面向那餘裕的動作。

總之自己現在,在這周圍唯一殘存的建築物中的樓梯平台,極為靠近的距離面對面,即使在魔法少女中能說是很有可能存在的都市傳說……『白夜』隊的一員。

不,也許乾脆突然面對還比較好――這種情況下,有突然兩人面對面,和相對面向背後,像是那樣的偏差。

如果像是前一次遭遇之時的空中纏鬥還說得過去……,在屋內,而且是這麼近的距離遭遇到時,實在已經無法形容。

「啊――」

然而為了自己也要保住性命的身體,即使那樣還是做出最低底限的舉動――即是,採取『虛張聲勢假裝有什麼殺手鐧』這舉動。

「走路呢,妳――我還以為妳一定是一直乘『風』飛行。」

「…………」

相比下的『Space』,從一開始一貫地默不作聲――什麼的,與前些時候完全不同的氛圍。

理所當然。

那樣想――無論怎麼說自己可是用『Storke』的固有魔法『激光炮』,將她的隊友,身穿同樣黑色服裝的魔法少女其中一員,在吉野川河口殺死的人。

可是為何要在這種時候,這種時機下――不,正因為在這種時候,這種時機下才已經註定的不是嗎。

怎麼無意中,讓自己一直持續逃避的黑衣魔法少女,會在這裡遇到呢――那樣也理所當然的事,從別的地方聽到如同毀滅一座城市般的大騷動,身為遊戲主辦人『白夜』隊其中一員的她,調查唯一殘留下來的建築物,被搜索人發現,之類的,那樣順利地註定著不是嗎。

就算是倒霉,也並非是鋼矢失敗了什麼――沒有任何反省點,只是,變成這樣的事是事先已經註定的事。

GAMEOVER。

而且是以這種形式。

很快就追趕上,剛才全程看見死得過於悽慘的『Decimation』,自己也爆散的她――

「……是屋內啊。」

一直不發一語的『Space』,意外地說了――像是別人一樣沒有喋喋不休,和前些時間不同語氣的聲音。

「因為無風。要引起風沒這麼簡單喔――雖然打開窗戶啊,開啟空調或是送風機器啊什麼的除外。所以才會走路……如果是現在的話,妳也許可以勝過我呢……」

「…………?」

無風,所以使用不了風?

在說什麼啊,說真的――不,只是被戲弄嗎?令人反常的期待,又推下去的氣氛?有空調的話就能使用魔法什麼的,不就像是惡劣的玩笑嗎……科學和魔法的關聯不協調。科學和魔法必須要有關聯之類的,雖然從沒聽說過……。

但是,姑且被迎頭碰上的危險份子處理掉這展開沒有遇到――然而不知道對手正考慮著什麼的這問題是,雖然『Space』的氣氛非常不對勁,卻也沒什麼改變。

「從剛才的爆炸聲來看,是不是魔法少女『Decimation』GAMEOVER的樣子?是妳殺死的――不可能對吧。」

「感覺就像……是我殺死的一樣喔。」

「看妳擔著麻煩事呢。」

哼哼,如此才想起第一次,像是以前一樣『Space』那無畏的笑容――無畏又有挑戰性的笑容。

看見那樣的笑容,哪怕真的是受到無風狀態而不能使用魔法的『束縛』,也讓人覺得在此向她出手可不高明。

『白夜』隊。

立於絕對和平聯盟中樞的魔法少女……。

不,應該也可以說是魔法使――密切參與魔法開發的五位女孩子們……那其中的一人,那根本不是什麼負擔,鋼矢所殺的――原來如此啊。

想到說不定會那樣。

不小心殺死讓吉野川氾濫的那位黑衣魔法少女――雖然鋼矢連那代號『Shuttle』都不知道――的兇手是她這件事,出乎意料之外,該不會還沒有敗露吧?

『Space』的態度,無論如何看都不是對『逃亡者』或是『叛徒』的態度――是說得通的見解?不過,不論是『魔法使』還是『魔法少女』,都絕對不是萬能的――就算是張開結界至四國全境的『人』,也未必能充分掌握四國的全部。

能做到那種事的也只有――

『魔女』。

宛如看透鋼矢心中的單字般,『Space』突然開口說,

魔女。

「不知能否發現一直以來在尋找的魔女――儘管如此理應妳還是要把希望寄託在那?」

「……那是,沒有那麼多事可以稱心如意呢。難度很高的喔,四國遊戲。還沒GAMEOVER根本是不可思議。」

越是知道對手到什麼程度,越是變得不能理解――鋼矢像是含糊地搪塞敷衍回應。

究竟鋼矢的行動暴露到哪種程度,說起來她來這裡真正的理由也不明――到底要怎麼做才好,好想要抱頭苦思。但是又不能給她看到懦弱的樣子。

只有肆無忌憚地舉止,是鋼矢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不止是穿的服裝和手錶都是代人保管,雖然想使用魔法少女『Clean up』的魔法,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即使奏效,也不認為會對事態有所改善。

說是這麼說……。

「…………」

「…………」

兩人間突然沉默了起來。

就這樣無意義地讓時間流逝是最糟糕的事,鋼矢這麼想――為什麼不趕快到,無論多快都好,魔法少女『Clean up』會抵達這裡――全裸著。

雖然不知道她對『白夜』對的理解程度有多少,但面對一看就知道是奇怪的黑衣魔法少女之前,也不認為什麼行動都不會引起。――可以做到的話,直到她抵達這裡之前,想把這場面弄個著落。

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結束――為什麼要沉默?她自己沉默是因為沒有對策,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不,說不定是那樣,對手也是一樣?

即使從樓梯爬上來尋找鋼矢――現在,黑衣魔法少女『Space』,打算對她做什麼,還沒有決定,難以決定是嗎?

那麼立場上就完全不同。

如果在砧板上,不知道怎麼做比較好的鯉魚是鋼矢的話,那麼煩惱著用什麼方法料理的廚師就是『Space』――看似乎互相都在苦惱,但明顯立場是不一樣的。

至少也像吉野川那時能趁虛而入的話……。

「……事情沒有著落呢。這均衡狀態――我和妳都想為均衡狀態做些什麼喔。就算只是高知和愛媛之間,這均衡也十分足夠。」

意味深長又隱約浮現的笑容,『Space』說完便聳聳肩。

「坦白說,到剛才為止,只想著如果見到妳就要把妳給殺了呢――看到妳那樣子緊繃繃地穿著『Clean up』服裝的姿態,那種氛圍就消失了呢。本來,就算是『Shuttle』,也不想就這樣的復仇戰鬥吧――」

「…………?」

『Shuttle』?

不知道自己殺死黑衣魔法少女名子的鋼矢似乎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就直覺到――深切感受到自己想的太天真,以為也許背叛行為還沒暴露。

想要殺死。

就算是黑衣魔法少女,也都有著像是同伴意識的東西――嘛,一方面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然而一方面也想著為什麼會改變宗旨的疑問。

服裝的姿態?

因為緊繃繃的很滑稽――才不是這樣。既然如此,是因為魔法少女『Pumpkin』,加入到『Autumn』隊?

最一開始『Space』的確有想讓魔法少女『Pumpkin』認真地玩四國遊戲……。

「四國遊戲的難度很高。事實就是如此喔,『Pumpkin』――狀況會不知不覺間就瞬息萬變。就連遊戲管理員要管理全部的狀況都很難說……我也是、我的同伴們也是,都竭盡全力地整理狀況,非常傷腦筋喔。嘛,就是這樣所以放心吧――幾天前,對妳提出的談判的時候,我的立場些微改變。」

「……些微,嗎?」

到底要深入到什麼地步才好並不知道,困擾著如何應對的鋼矢――這不同的氣氛,總覺得不只有『些微』這種程度就結束。

雖然困惑然而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老套的諺語,於是鼓起勇氣向前邁步――這場合下,別說是得到虎子,就連得到老虎雙親都有可能。

「雖然與上次超乎想像的情況不同。只是『Shuttle』的事,所以變成像那樣子?」

說得像是事前就知道那位黑衣魔法少女的名子一樣,是虛張聲勢的一環。能運用自如那樣的小技巧,對她已經像本能一樣。

「要說是誰的話,是妳夥伴的緣故呢。」

對此『Space』很輕易地就回答了。

思考著這『夥伴』所指的到底是誰――現在情況下的夥伴應該是借給她服裝的『Clean up』吧,然而照『Space』那樣的說法,該不會是――

「……空空?」

「沒錯。也不會有其他人。」

明明慎重地詢問,卻又被輕易地回答。就像是能思考得更遠一樣的態度――雖然上次見面時輕視空空這少年的她,但在立場也有『些微』改變的樣子。

空空空。

地球撲滅軍的空空空――『那孩子』。

劍藤犬个的……。

「欸……,太好了。」

這嘟囔並沒有什麼戰略上的意義――只是,安心而不由得洩漏真心話。從那麼高的高度落下,那孩子,好好地活了下來……,說實話,別說是很難會合,即使是從那麼高的高度落下也能得救,在之後的四國遊戲中,隨時會GAMEOVER也不奇怪――因此聽到他沒有大礙,總算放心了。

就算不是處在因為擔心的人沒事而能高興的情況……。

「……所以,什麼樣的事說是空空的緣故?還有之後,空空有做些什麼事――有做些什麼事嗎?」

「在各地做了各式各樣的事喔――啊啊,順便就告訴妳,『Winter』隊的『Giant Impact』也平安無事哟。」

「! 這樣啊……」

對於意想不到的名子而反應了――不過,在此出現這名子的件事本身,鋼矢和別的隊伍的『Giant Impact』,也就是和地濃鑿私通,企圖做出對絕對和平聯盟不利的事也可能知曉。所以與其遮掩蒙混,不如什麼都別做還比較好也說不定。

其實在內心無論如何都忍不住高興地濃平安無事――不過,向她拜託的『任務』方面變得怎麼樣了呢?燒山寺會面的地點沒有現身――才因此認為她已經死了――但還是有點不得不想沒有取得滿意的成果這件事。以地濃的性格來看,也必須得考慮單純是因為進展不順利而『假裝不知道』的可能性,但這樣就變得有點可悲了。

「雖然要告訴妳詳細一點也可以啦――可是這樣有點不公平呢。對於空空空的情報就此打住。」

『Space』說了耐人尋味的話。

明明話題早就從空空轉到地濃那……那就好像是,空空的情報中可能含有地濃的情報,就像是兩人一起共同行動不是嗎?

而且,不公平……,到底是對誰不公平?為什麼告訴鋼矢有關空空的情報的事會變得不公平。

那就好像是,鋼矢和空空如同『Autumn』隊和『Spring』隊,處於對立的狀態不是嗎――
剛才『Space』所說的無非就像是鋼矢和空空,雖說現在被切斷,但明明是partner的同伴。

「總之,那個地球撲滅軍的調查員各種各樣地搞亂攪和,引起些驚人的事,因此給予遊戲點刺激呢。說明白點,連我也變得無法只追趕妳了――」

「…………」

「啊啊,在此可別太安心呢?畢竟我到剛才為止,都還想著乾脆殺死妳好了。就算我對妳有多麽期待,妳不僅沒有打算自行CLEAR遊戲,又像是要叛變組織,身為組織的人也不得不處理妳……可是啊,妳那樣子。」

「那樣子加入『Autumn』隊,妳參加春秋戰爭的話,那就如願以償了呦。」

「如願以償……什麼?」

「嚴謹點來說,與其說是如願以償,到不如說也沒有我想要的展開呢――話雖如此,妳們,想聽我的請求嗎?」

「…………」

妳們,不如說是空空空的主張――總之空空,似乎不太信任『Space』。當然鋼矢也一樣,不太會相信『Space』……。

「『Scrap』那傢伙,不知能否預料到這裡呢――無論如何,以那樣漫不經心的態度來生存的傢伙,卻是擔當『白夜』隊最重要的工作,果然真是諷刺呢。」

比起說是諷刺。

不如真的是苦肉計之類的呢――『Space』嘟囔著暗示的話。

說起來鋼矢還不認識『Scrap』――雖然覺得那樣說著隊友的事,也許會單純只會讓對方混亂也說不定。

「也許妳說的什麼,或許就是絕對和平聯盟高層或中樞在企圖著什麼――總之,如果要說也沒有妳期望的展開。」

去取得承諾。

也許是時機尚早,對話再計續拖延下去,『Clean up』就真的會硬闖入這個場面。不論是鋼矢、『Clean up』,還是『Space』都不期望,最好完全不要有那展開。

「暫時我,在這――今後也,不會被妳殺死是嗎?」

「是暫時呢。比起說是不起訴,不如說像是緩刑一樣。不,緩刑這講法也有點奇怪吧?因為將來妳――也不得不狠狠地殺死『Spring』隊的魔法少女。

那話語讓她想起,已經受到懲罰,連一個細胞都沒殘留在這世上的魔法少女『Decimation』――雖然最後是終結自己的性命,但就像是『鋼矢殺死』這位魔法少女一樣。

如果取得承諾就能饒恕的話,雖然鬆了一口氣,但『不得不狠狠地殺死』這是個奇怪的說詞。要說的話就像是『變成得要去殺死』一樣的表達,不是什麼諷刺吧?宛如像是承擔義務……。

那麼的確不是緩刑。

宛如,是嗎……。

「像是――司法交易呢。」

「妳那麼想也沒關係,大概吧。嘛,我就預先祝妳勝利。千萬別考慮『最壞的情況下,就算『Autumn』隊輸了春秋戰爭,自己能生存下來就好。』之類的事呢――那麼做的話我就會為『Shuttle』報仇來殺死妳。」

不止取得了承諾,也留下違反諾言的後果――然後黑衣魔法少女『Space』又不費吹灰之力地折返,平穩的語調說「預先祝妳武運昌隆」後,就從來的路上――下樓梯而去。



以這棟建築物的構造,會走怎麼樣的動線雖然不是很明確,但『Autumn』隊的隊長,魔法少女『Clean up』,和黑衣魔法少女不是恰巧錯過沒碰到,而是會擦身而過,像是以一來一去的形式上下樓梯。多半,『Space』也在思考怎麼迴避與她的相遇吧……身為遊戲營運方的她,在玩家面前不會隨便顯露姿態的吧?

當然,首先她會把服裝還給全裸的她――雖然想著硬是穿上會讓布料伸縮變形,但真不愧是結實的材料作成的,沒有發生那種事。一直能感覺到束縛感的鋼矢,終於有種解放的心情――裸著身的話大概就會變得解放的心情吧。

果然沒辦法馬上到哪拿到替換的衣服……,她絕對不要裸體去和『Autumn』隊的同伴們會面。

「自己的性命……是嗎。」

在換上服裝的地方,從鋼矢那聽來事情的『Clean up』,那樣老實地答應了。

「覺得敵人都是驚人地值得欽佩的話,雖然不知道該不該講但在此還是先跟妳說……誇獎『Spring』隊的孩子只會讓她們更氣憤。不過,終究還是出現身亡者――這樣連對話的可能性都打消了……」

「不管怎麼說,這下均衡確實崩解了沒錯……,能行動的話,早一步行動會比就好對吧。在敵人採取對策前,想先下手為強――就算是我們,也只有今夜乘入高知。」

當然沒有報告有關『Space』的事――即使鋼矢把至今為止的事告訴『Clean up』,也只會讓她混亂而已。

比起那個現在有更應該優先的事項――不如說是魔法少女『Pumpkin』和『白夜』隊的關聯性,不應該把『Clean up』或是『Autumn』隊捲入,她是如此思考。

經過剛才的會合,又更加……。

「乘入高知嗎……也許那樣也比較好。畢竟愛媛的城市都被那樣破壞,我的內心也不能平靜。就算是破壞她們自傲的仁淀川也平息不了我的怒火。」

「又不是仁淀川犯罪……」

「不過儘管如此,雖然隊友們都是慎重派,『Pumpkin』。」
『Clean up』看著她。
「說服,能來幫忙嗎?」

「那當然。」
點頭。

就如此這般――就當把勝利獻給『Clean up』來抵補這心情,如果春秋戰爭勝利的話,不得不在春秋戰爭中勝利,是因為鋼矢再次被『Space』瞄準的原因。當然即使在這情況下,也沒有打算單純被殺死就是了。

「那個,這邊以人數上已經是六比四――與其說均衡狀態崩解,不如我們可以說是相當有優勢不是嗎。」

說著過於樂觀的話,不但對隊長,連對自身也有暫時安心的用意――然而,說完那樣的話的時間點上,她並不知道。

敵方的隊伍――『Spring』隊,不僅是魔法少女『Decimation』,也早就失去了魔法少女『Verify』,但是追加空空空、地濃鑿和悲戀這三名戰鬥員。

期盼的狀況卻已經變成六對六。

也就是對等的條件下。

真正的春秋戰爭。

化為地獄的春秋戰爭。



對等的條件。

然而有一項『Autumn』隊比『Spring』隊更不利的點,那就是空空空已經知道『新兵器』提早投入的事,但杵槻鋼矢還不知情――還再想著時間限制又得變得要戰鬥這點。她無論今晚之內都要攻入高知縣的主意,也是因為那個原因……那個戰略究竟會引起什麼樣的結果,誰都不會知曉。

酒酒井缶詰。

除了魔女以外。

第4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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