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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話 「層層逼近的植物!魔法少女與科學女子。」
0
善與偽善是完全相同的行為,差別在於你朋友做的是前者,而你敵人做的是後者。
1
儘管故事和廝殺漸入佳境,但想先公開一次現在參加四國遊戲每個人的現狀,講仔細點是位置情報。
那情報並非誰掌握住全部的情況,而是以描寫技巧中所說從『神的視角』捕捉到的情報,反過來說,越知道其他玩家的位置情報,越有條件讓遊戲展開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比如地球撲滅軍第九機動室副室長,獲得『英雄的照料人』這榮譽的冰上竝生,與同是地球撲滅軍不明室室長,從後台被硬拉上舞台,也是讓部下發起政變的研究者左右左危博士,她們來到四國的事大部分的玩家都不知道。儘管最終成為CLEAR玩家的可能性很低,但豈止是位置,連參加沒參加幾乎都沒被誰得知的情況下,是還算不錯的條件。
她們目前在香川縣的某所國中。
是英雄少年開始冒險的地方,路上幾番波折的她們終於抵達起始點――說是出發前的準備,倒不如說是花時間換好衣服的感覺,幸好冰上也習慣得差不多――習慣可是非常可怕的玩意。
雖真正恐怖的是她們身穿的服裝。
先不管冰上如何,右左危博士從一開始就幾乎不把自身裝扮當作問題看待――即便同樣是才女,在經驗方面冰上儘管不甘心但仍在心中佩服右左危博士。
但經驗老道才正是問題所在――現狀她們與右左危博士的舊事,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要說是這次四國遊戲黑幕般存在的男子,酸湯原作相遇,還被他『請託』意料之外的事。
想請她們『幫助』某位魔法少女這委託,到底是吉是凶,現在不得而知。
而且那名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Stroke』。
瀕臨絕種的手袋鵬喜。
半信半疑仍盲目聽信幼兒期的『診斷』,一直以來珍惜自己這個種族的最後成為了『魔法少女』,在某種意味上算是達成夢想的少女――因實現又失去夢想的少女手袋鵬喜,追逐一級河川吉野川的氾濫而得知位在德島縣大步危峽,絕對和平聯盟的德島本部遭受到的『破壞』,卻折返順流而下――照河川原本流向來看的話――想探討氾濫原因(雖然她意志也沒積極到哪去,本來的自覺也近乎『下意識』的行動),正往乾涸的吉野川河口前進。
雖然既沒有遮蔽物也不用謹慎飛行,但畢竟和魔法少女『Pumpkin』不同沒做過『飛行』訓練,始終也沒有訓練的動機,因此互相抵銷下飛行速度也沒快到哪去……
手袋鵬喜從左右左危博士來看,是前夫――飢皿木鰻的『診斷』對象,對冰上竝生而言,則是現在被迫穿上這件羞辱服裝本來的持有人,但就那種緣分而被委託要跨縣境去援助也太不講道理――說起來本身就不認為酸湯原作的委託有道理在。
然而在她們尋找人造人『悲戀』與英雄少年之際,作為下個指標的杵槻鋼矢和登澱證――要幫助曾經(雖也沒多久以前)與魔法少女『Pumpkin』和魔法少女『Metaphor』兩人同隊過的手袋鵬喜,絕非毫無益處――大概。
也許不用說是在白費功夫。
至於她們對此『委託』得出什麼結論先往後延――下個位置情報是杵槻鋼矢。
魔法少女『Pumpkin』。
雖曾經一度與冰上她們異常接近,但兩方卻沒那自覺――甚至連『與靜音直升機錯身而過』的自覺都沒有。
身為魔法少女卻脫下服裝騎上科學產物自行車『戀風號』的她,豈止不好說是所屬絕對和平聯盟的成員,根本像要叛變組織一樣――總之從相當不利的狀況開始勝負的她仍頑強、堅強地生存下來,現在正往愛媛縣的松山市――絕對和平聯盟總部前進。
被黑衣魔法少女追趕在身的她雖尋求庇護的場所,同時也算是為了更深度探查四國遊戲的真相,但位置情報的重要性就在這,實際她之後會在愛媛遇上追趕她的黑衣魔法少女,而有機會想見到的魔法少女製造課的人卻出現在『Summer』隊的地盤香川縣。
這麼一想她默默騎自行車一心一意的姿態就顯得有點滑稽,話雖如此光是在與『比起殺死敵人,殺死我方人數更多的英雄』組成同盟的狀態下還存活著這點,她依然擁有很高的評價――此外,另一個『基準』的登澱證和英雄少年相遇後不久就喪命了。
若要說到那名英雄少年――首要關鍵的『他』現在正在哪做什麼,好不容易從大步危峽的氾濫中九死一生,不,該說是九生九死仍頑強復甦的他,切換目標正往高知縣桂濱前進。
至於原先為何要去大步危峽,理由幾乎和杵槻鋼矢前往愛媛縣本部的理由相同,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追捕者,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四國遊戲的真相(儘管不像他所考慮的,追捕方沒在追捕他),採取從絕對和平聯盟德島本部的大步危峽,轉往傳聞有絕對和平聯盟高知本部的桂濱方向前進,是個妥當的選擇。
順帶一提桂濱有高知本部的傳聞只是謠傳,他們會撲了個空,不過那也是未來的事――現在的他與同行者們正體會到高知縣的遼闊。
同行者,也就是和他位置情報相同的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地濃鑿和謎之幼童酒酒井缶詰――英雄少年和地濃鑿是因為與杵槻鋼矢結為同盟的關係,與她會合雖也是目的之一,但如今卻各奔東西,分別前往松山和桂濱。
再加上謎之幼童酒酒井缶詰也是杵槻鋼矢的『目標』――然而被委託搜索的地濃鑿儘管距離很近,在這時仍沒發現那名幼童的重要性。
然後還有一人――應該說還有『一個』,左右左危博士的『發明』兼『女兒』,更同時是地球撲滅軍對抗地球戰爭的第二個王牌,總之在此將極為重要的人造人『悲戀』的位置情報公開的話,為了尋找『她』才決心穿上魔法少女服的冰上竝生會懊悔得要死,為何人造人『悲戀』這時連抵達四國都還沒抵達啊。
雖然『悲戀』破壞不明室的實驗室,要擊沉四國島而提前出發,但結果卻是追在後頭的冰上竝生和左右左危搶先到達――與其說是沒辦法、不得而知的事,不如說這『後來居上』是地球撲滅軍引以為傲的頭腦,右左危博士都完全意料之外的展開。
與考慮到所有可能性會被主觀左右的人類不同,正因為電腦有網羅全部模式的優點,『悲戀』才躲避得了追捕者――不過就算人類想到那可能性,『游泳去四國』之類的選擇也是不可能的可能性。
『悲戀』判斷那是隱密登陸最適當的方法,實際上也沒錯――總之現在的『她』還在太平洋上。
不在的人事物要被發現根本不可能,客觀來看現在冰上她們根本是白跑一趟,但從另個角度來看,也有可能變成『預先埋伏』對方的情況,雖蠻滑稽的但也沒到愚蠢的程度,狀況並不壞。
正是位置情報與右左危博士的判讀不同,『悲戀』之後才會與英雄少年會合――問題是在那之前她們被迫進行遊戲到什麼地步,也有直到那時是否還能活著這點。
四國遊戲是款『與死亡為鄰』的遊戲,而成為異變根源的規則對誰都是平等的。
……提及其他參加四國遊戲的魔法少女們的話,關於地濃鑿,魔法少女『Giant Impact』所屬的『Winter』隊,除了地濃鑿以外全員都不幸迎向GAMEOVER。
『Summer』隊崩壞的背後雖與外部登場的英雄少年扯上不少關係,但『Winter』隊的情況則純粹是輸給四國遊戲――與四國三百萬人的居民一樣是『輸家』。
相較於四國左側,『Winter』隊可說是直接承受右側被情報封鎖的不利――儘管『Summer』隊也一樣被情報封鎖,但在她們隊伍裡有經驗老道、萬事通的魔法少女『Pumpkin』在,大大彌補情報不足這點。
反過來說,為何在『Winter』隊的地濃鑿,魔法少女『Giant Impact』會保住性命,正是因為她與別隊的魔法少女『Pumpkin』私通的緣故。
要是『Winter』隊有優秀又使用高度魔法的魔法少女,肯定會深刻明白在戰地中情報的重要性――回過頭看,說到持有四國遊戲一定情報的左側魔法少女隊伍,『Autumn』隊與『Spring』隊這時在做什麼,她們正處於讚不絕口的『春秋戰爭』中。
『春秋戰爭』。
反倒是情報過多的結果,雖也是『實驗』的一環,但傳統派的『Autumn』隊與武鬥派『Spring』隊從以前關係就很不好,雙方不是為了CLEAR遊戲而戰,而是要互相扯後腿而鬥,處在拮抗、暫且均衡的狀態――總之哪邊的魔法少女們都動彈不得。
不是作繭自縛,而是作繭互縛。
硬生無視她們陷入苦境的內心糾葛,從其他玩家的立場上來看『春秋戰爭』,那宛如就在說『您先請過』般絕妙的好機會――如果她們捨棄私情,『Autumn』隊與『Spring』隊肯互相協力的話,或許就能輕鬆CLEAR四國遊戲,但賽局理論(Game theory)未必會引導出最佳解。
不過四國遊戲『被輕鬆CLEAR』可不是絕對和平聯盟――魔法少女製造課所喜聞樂見的,最後是擔任助手工作,非玩家方的管理者,黑衣魔法少女――『白夜』隊的每個人。
黑衣魔法少女『Space』。
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已故)。
黑衣魔法少女『Scrap』。
黑衣魔法少女『Standby』。
黑衣魔法少女『Spurt』。
負責管理營運四國遊戲,性質不同的――如果按事實來說才是本質的魔法少女們。她們的位置情報在此也不公開――畢竟她們的工作始終要暗中執行,同時她們的位置情報又要看參加的玩家而定,沒有一定的活動,也無法被確認。
硬要說的話,她們五人照各自被分配的任務來行動――然而從隊員的其中一人,用『水』魔法讓地球撲滅軍的英雄斷氣一時,驚人的魔法少女『Shuttle』喪命的事就很容易理解,連黑衣魔法少女,站在管理方的性命也並非被保證著――從絕對和平聯盟的高層或魔法少女製造課的成員幾乎全滅的事也明瞭,雖說在情報戰上佔取不少優勢,但她們也和其他魔法少女一樣,『與死亡為鄰』的情況是不變的,在廣義上她們與其他魔法少女一樣是『實驗品』。
可悲至極。
儘管如此可悲,但現在能公開的位置情報到此為止――附帶一提,據被同盟夥伴的英雄少年勾引住的杵槻鋼矢所言,還有一名張開障壁對外隱瞞四國異變的魔法少女在四國某處,但至今仍不見身影。
四國異變的全貌依然被謎團層層包圍――被障壁給包圍。
2
「之前就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單純呢――CLEAR四國遊戲的確能解決四國的異常事態,但這終究不過是場實驗。」
飛在正側邊的右左危博士突然開口說道――冰上本來也是個精明的人,不一會工夫就習慣用魔法飛行,自然也不再幫忙引導並排前行。
有人替自己引路也挺輕鬆的,不過已經夠了,不堪想起持續盯著年上女子內褲的痛苦――並排飛行也比較容易談話。
「實驗……是啊。酸湯先生也這麼說――倒也沒完全說出來就是了。」
「而且那傢伙也並非全部都知道――嘛,這次事件因失誤發起的異變誰都不清楚全貌也是個問題,但那先暫且放在一邊。四國的事就不用說了,與地球戰爭的事隨時都得惦記著――明白嗎?竝生醬。」
「是……」
含糊不清地回答同意。
右左危博士雖察覺到她多半是不滿關於和酸湯課長的交易,向她說明答應的理由――但對她而言,以那種說明只會感覺被唬弄。
進一步考量到整個局勢,該看準未來行動――冰上平時也對自己的上司叮嚀著,然而一但輪到自己也無法如此理解。
大概叮嚀的人是她討厭的對象吧――嘛,說不上是討厭,冰上不太能信任酸湯原作也是原因之一。
「美型的人一般都不能信任呢。」
「那樣聽來似乎沒什麼好戀情過呢,竝生醬。」
「請別岔開話題――Doctor飢皿木的事我還是知道的。」
沒錯。
在冰上與她弟弟一同受右左危博士進行極非人道的『炎血』改造手術、尚未離婚之前,左右左危叫做飢皿木右左危。
因此冰上其實和飢皿木鰻見面過――老實說沒多印象深刻,但反過來說是右左危博士的伴侶就沒什麼好感。
「想幫助Doctor飢皿木曾關注過……,也就是立場和上司類似的少女,我們是這麼被委託的吧?可是――」
「依我對酸湯君的理解感覺是――不,自從和前夫離婚以來基本上沒再聯繫,沒聯繫就這樣無聲無息隱沒,所以我也不是很確定。」
右左危博士玩完不謹慎的文字遊戲後說道,
「妳的英雄君即便在是我前夫歷代的患者中仍是鶴立雞群,他人所望塵莫其的存在。而魔法少女『Stroke』,手袋鵬喜醬如何我是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的這時間點上也能斷言她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酸湯先生起碼是重視的對吧?」
「是啊。我前夫和酸湯君的想法都……不過價值觀是不同的呢。當然和我的也不一樣……」
那不用說也知道。
和妳價值觀一致的人根本不存在――雖這麼想但沒說出口。
兩人又從香川縣往德島縣折返回去。能飛行最短距離這種『魔法』來看是極為便利――不。
比起說是便利,更可說是毫不費力。
起初想到四國遊戲(這名子是從酸湯課長那聽來的。因為容易理解,決定與右左危博士之間也使用這個名稱)是以四國全境為舞台時,還認為對人類個人遊玩而言範圍也太大了,但如果有這麼狡猾(以普通人來看)的移動手段,四國絕對算不上是『過於廣闊』吧。
地球變得越來越窄――是這種玩意嗎。
人類不斷增加的話,藉由移動速度的高速化――到哪都會變得狹窄。雖然也有正是因為人口增加,地球才會發動『大聲悲鳴』的假說,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種『飛行』也許會成為地球最先攻擊的目標。
對抗地球的戰爭……。
四國遊戲的『未來』。
這始終只是過程……。
……最後,雖抱持不滿也沒其他手段與提案的冰上無法對右左危博士與酸湯課長成立的交易插嘴,就這樣唯唯諾諾地並肩飛行,然而不滿不服的心情仍表露於臉上。
不將感情表露於外原本是冰上所得意的,也許是那方面真正鬆弛了――但原因怎麼想都是這件服裝害的。
因服裝而敗露的不服。
「答應交易的理由是能得到必要的情報……,再加上手袋鵬喜是所屬『Summer』隊……這隊伍的成員,或許會成為找到杵槻鋼矢的線索,是吧?」
像在確認般冰上如此詢問。
順帶一提登澱證死亡的事已經從酸湯課長那聽來――細節雖沒告訴她們,但多半是和上司相遇不久後喪命了。
終究只能覺得可悲。
杵槻鋼矢似乎還活著――詳情也裝不知道被敷衍過去。
「讓您聽這麼無理的請求,我也想盡可能告訴左博士您,但紊亂的對等條件我個人可不歡迎。作為組織成員的意見又是另一回事,總之我能做的只是讓條件平等――」
說這麼多就是『請自行調查吧』。
「剛剛可是二對一耶……」
冰上說道。
雖有點膽怯,但換個想法就口吻聽來是挺不甘脆的。
「這邊也有『炎血』,要拘束他打聽出情報也不是不行吧?」
「什麼啊。說得像要拷問我朋友一樣?」
「……失言了。不過……委婉來說也不可否認想乾淨俐落打倒眼前最終BOSS的心情。過分解讀的話,他會向我們提出那麼次要的要求,或許是要藉此逃離我們也說不定。」
「那推測還真是命中要害呢。」
右左危博士平淡地說。
冰上所注意到的事,右左危博士果然也在思考嗎――明知有那種可能還答應交易,一定有內情在才對。
不過就個人認為那是只對於右左危博士本人的內情。
「不不不,雖說得有點晚,但我姑且也是考慮過的,擒拿住酸湯君,用非人道的拷問來暴力解決四國遊戲的作戰――希望這件事只有妳我之間知道。」
「蛤……就算不保密,我想酸湯君自己也知道吧。」
「但酸湯君既不是四國遊戲的最終BOSS,也不是主謀呢――終究是幹部等級,但不是最高層的小伙子。做實驗也很難說掌有實權。」
「以地球撲滅軍來說,酸湯先生就類似於妳的立場是嗎?」
「不,雖多少有點像,但立場或許會更低一點。要說的話酸湯君所站的位置比起我,更接近妳的上司英雄君。」
「…………」
要真是如此還挺令人意外,不過都有室長或課長的頭銜還奔走現場這點確實一樣。
一方被稱為英雄,另一方被稱為天才。
捨棄徒有其名的管理職位。
……或許連被組織當成麻煩的意味都『很近』吧?儘管酸湯課長受到什麼對待並不清楚……。
「說是這麼說,由於這次事件導致絕對和平聯盟的高層幾乎都毀滅了。結果酸湯君就順勢攀上最高層的樣子――但這可不是擒首就結束的簡單遊戲。不如讓酸湯君繼續生存逍遙法外――對面想的肯定也相同。像我們這種異端份子還是放任不管比較好。」
「互相試探對方呢。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了在遊戲結束後建立友好的關係……,為了建立出更良好的條件關係,在此才不選擇戰鬥是嗎。」
『看準未來』的意思嗎。
考量到今後與地球的戰鬥,的確得想辦法讓四國遊戲這禍轉為福――再怎麼說都以像是自滅的形式削減三百萬名人類。
不是在追究責任,而是在追問未來――當然那只是理想論、說法的問題,總之右左危博士所說的是要有效率併吞支離破碎的絕對和平聯盟吧。
在美好表現上卻是有意義的。
即便是酸湯課長現在也如此期望……比起說是保護自己,倒不如說是為了彼此的今後,順勢巧妙避開自己被拷問的展開嗎?
這樣就好像冰上在聰明人之間的交鋒被獨自甩下的感覺……,儘管沒到劣等感的程度。
老實說都覺得自己思考過頭像個笨蛋一樣。
「也就是說酸湯先生面對二對一的情況仍表現得如此餘裕,是因為知道自己身為『魔法』專家的價值――嗎?知道自身的利用價值――對吧?」
「利用價值啊……也許吧。毫不畏懼自己被利用――嘛,儘管就結果來看我們才是完全被利用的那方。」
不過也因此知道我自己的利用價值――宛如在對抗般右左危博士得意地露出微笑說道。
只要有利用價值,就沒有被殺的理由,也沒有蠻橫處置的必要――不得再次確信是名聰明絕頂的人物。
可是那種簡單的理論不太覺得有考慮到既不思考將來,也無法理解其中利用價值,就衝動採取行動的人也不佔少數的事。
還是連那種事都知道?
比如右左危博士知道自己隨時都會被冰上的『炎血』燃燒殆盡――如果是認為『不可能會做那種事』而小看自己,那還真想教教她根本是場誤會。
既然魔法少女服有一定的防禦力,認真給她來一發……也不是沒想過啦。
要是現在處理掉這名博士,正如火如荼的四國遊戲事故也能解決的話……
犯罪衝動慢慢萌芽增長。
也被稱作殺意,但『如今自己是這身打扮』就打消這用詞。
到底在幹嘛、在想什麼啊我。
「而且――」
就在如此思考的時候,右左危博士開口說道。
在這絕妙的時機。
「雖說是二對一,我方也有『炎血』――要戰鬥的話我們或許會輸也不一定。」
「欸?」
「別誤解喔,我可不是瞧不起竝生醬的『炎血』――畢竟那也是我相當自滿的傑作。」
即使那樣補充也不會高興。
比說沒有用更令人氣憤。
「酸湯君可不是什麼策略都沒有就一人出入那種危險地帶的傢伙――並沒有期望自滅喔。」
「……也就是他在那裡有準備貼身保鑣……強大伏兵的可能性嗎?」
不是實際上的二對一。
如果是這樣也能理解他如此餘裕的態度。
「嗯,就是那樣。或是即便獨自一人也有對付我們兩人的自信。」
「那……又怎麼說。他感覺還挺瘦弱的啊。」
「跟瘦不瘦弱無關。就連竝生醬這種一定程度的美女都會燒盡周遭一切不是嗎。」
「燒盡周遭一切的事我一次也沒做過……,還有說什麼『一定程度』―」
「啊啦。否認的不是『美女』而是『一定程度』啊。嘿ー,對自己還挺有自信的嘛。」
「…………」
被當笨蛋耍了。
「酸湯君是強在有自信……吧?能勝過我們的自信……不,不太可能預測到會在那裡與我們相遇,應該是在四國遊戲遭遇危機時所對應的防範措施吧。」
「……是說他自身也使用什麼魔法嗎?」
儘管沒穿著服裝。
不,那是理所當然的。
過分的惡趣味――然而服裝沒必要設計成魔法少女的款式,極端來說他身上穿的那件作業服就是他的服裝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製作人――設計方的人,是非常有可能的。雖然還沒親眼見識過還不清楚,但就連讓持有人得以使用固有魔法的魔杖設計也一樣。比如說那頭燈是魔法手杖的替身之類的……。
與心中印象不同的魔法服裝……冰上雖恨著設計出這種魔法少女服裝的奇葩,但實際想像把現實感橫溢的作業服作為魔法服,就沒有那麼夢幻的感覺。
兵器與設計的先銳性是嗎……。
然而右左危博士則回,
「不,仍在實驗階段的魔法是不會親自使用的。就算不討厭出入前線,酸湯君也不是把自身搬上實驗台類型的學者。」
「……把自己當成實驗品的偉人軼事還挺多的呢。」
「愚人自作謔的軼事也不少喔――就因此而喪命的研究者更大有人在。因為抬舉過頭後續就爭相模仿,必須得留意呢。」
「……那麼左博士妳,又是哪一邊呢?」
順勢冰上提出了質問。
「以我的見解來看,妳是會把自己當作實驗品的類型啦……」
畢竟這個人豈止是自己,連自己女兒都拿來當實驗品――而且不管偉人也好愚人也罷,多數的軼事就常人的冰上來看都脫離常軌。
瘋狂程度完全無法跟上。
「呵呵呵。嘛,我的情形是誰都不會效仿跟隨喔――被發起政變也好,被人唾棄也罷,就像那邊的磐石般穩如泰山。」
「那就不叫磐石好嗎。被發起政變的話別說是磐石了,連浮石都不是。」
「總之我想酸湯君自身是不會使用魔法的,也沒被逼到那種程度。」
「沒被逼到那種程度是嗎,那個人。明明四國是處在這種情況下……心臟還真大顆。」
「的確是危機沒有錯,也許是化危機為轉機吧。」
「儘管覺得危機還是危機啦……那,果然是有準備伏兵囉。」
「很難說……但似乎有協助那傢伙調查的人存在。如果不是針對我們所設下的陷阱,那為什麼要埋伏伏兵――是持有對魔法的免疫嗎?」
「免……免疫?」
「也就是所謂的能力無效化――在漫畫或動畫之類的很常見,竝生醬不知道嗎?封印魔法的魔法――」
右左危博士些微慎重地說道。
「――如果持有封印魔法的魔法,會在現今四國有那種餘裕也是可以理解的。不,也沒什麼根據或佐證就是了――但一般來想的話,當實驗魔法般的力量之際,不可能不做安全措施吧。」
「…………」
能力無效化――正如左博士指謫冰上是第一次聽到,但沒有愚蠢地一問再問它的意義或性質。
然而回過頭來想想――在這高空一想臉色便不得不煞白起來。
俯視這片寬闊的山林――要是『飛行』魔法的效果被消除就會倒栽蔥直直落下,想像那畫面便馬上對魔法這股習慣的力量不太放心。
不是像先前做『炎血』實驗那時是魔法抵銷科學,而是科學抵銷魔法時該怎麼辦――雖然做了如此想像,但感覺那作為更迫切的問題逼近而來。
「不不不,這只是我恣意想像預防措施的一個例子罷了――實際上那的確也是強而有力的安全措施沒錯。只要有那玩意,四國遊戲就不會舉辦了吧――防範住未然的悲劇。而且就如竝生醬所思考的,封印魔法的魔法哪談得上是安全措施,連自身都會陷入危險――安全措施必須得像安全措施。」
「像科學一樣預防措施也是必須的……?」
「大概吧。那也被稱呼為倫理――不過地球撲滅軍會直白說出那種詞彙嗎?」
「……總結一下,酸湯先生儘管不是完美無缺,但推測持有某種對應魔法或防禦的策略,所以我們即使考慮到將來也沒辦法對他出手對吧。」
冰上像是在講給自己聽似的說著。
像是要勸說、說服自己一樣。
其實自己都明白,是心理問題。
作為實際問題對右左危博士來說,是不想打破舊識在現況下幾乎是絕對和平聯盟頭領的局勢吧――被看到這身不成體統打扮的心情也讓攻擊、打倒酸湯課長這直接又稍微欠缺冷靜的衝動抑止不少。
「既然都得到魔法少女服……,我們是否有邊思考四國遊戲的著落點邊玩個盡興的必要――」
「不,還說不上那種地步――四國遊戲被CLEAR時,通關者會入手的『究極魔法』到底是什麼至今還不明瞭。」
「……搞不好『究極魔法』正是妳先前說過的魔法無效化也說不定。發動此魔法來解決四國的異常――不,那反而是背道而馳的行為,會讓『魔女的復活』更加艱難吧。」
如果是讓魔法無效化的魔法,不就像殺死魔女的魔法嗎――根本是本末倒置。
這麼一來還是思考為打倒地球的魔法比較妥當――要是絕對和平聯盟入手『究極魔法』,或許地球撲滅軍和絕對和平聯盟的勢力範圍會因此有所改變。
「……話雖如此,從旁插手的我們就算CLEAR四國遊戲也不一定能得到『究極魔法』,橫刀搶奪功勳感覺也會遺留麻煩的磨擦與禍根……要是我、竝生醬、『悲戀』醬或英雄君CLEAR了四國遊戲,到時必定要有相對應的理由……藉口呢。」
「欸……」
為了有個藉口,才會答應酸湯原作的請求是嗎――完全是政治上的交涉。
雖然對右左危博士而言,回收『悲戀』這第一目標尚未完成前還不能看得太樂觀,然而預測到入手魔法的一角,就姑且不會受地球撲滅軍處分的緣故,她連未來的未來都能建設性地考慮到――說是建設性不如說是建前性才對。
撇除情緒上的問題,那對冰上也不是件壞事――儘管有各種抱怨與不滿,以冰上的立場如果那是聯繫自己上司的一條途徑,要支援手袋鵬喜這名少女――要支援魔法少女『Stroke』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魔法少女『Stroke』。
使用名為『激光砲』的固有魔法,與杵槻鋼矢和登澱證一樣所屬『Summer』隊的成員……可是就冰上正穿著她的服裝來看,嚴謹來講現在的她很難說是魔法少女『Stroke』。
穿著別人的衣服。
而且還是所屬同一隊伍,『Summer』隊魔法少女『Collagen』的服裝――至於魔法少女『Collagen』在做什麼,她和登澱證一樣早已喪命了。
被手袋鵬喜殺死的。
儘管似乎是正當防衛――但在現今四國的『正當』到底是什麼,也一次次算在比較重大的問題之內。
不過回答那問題並不是冰上的工作――該思考的是要如何面對殺害同伴,精神狀況恐怕不太平穩的少女,要如何從她身上得出情報。
目前她持有的固有魔法不是『激光砲』,而是魔法少女『Collagen』的『臨摹』,複製魔法的魔法。
雖不像剛才讓魔法無效化的魔法,聽起來感覺是種優秀且特殊的魔法――也可說那才是不管面對什麼魔法都能把狀況帶入平衡的預防措施。
然而冰上很快也想到它的弱點――面對魔法以外的攻擊有多殘酷脆弱。無法對應――宛如一名普通少女的身軀。
「早岐澄香。」
右左危博士開口說道。
「――吧?魔法少女『Collagen』醬的本名。」
「欸?啊,是。酸湯先生是這麼說的――那又怎麼了嗎?」
「不,雖然以我們的觀點來看,是妳的室長、我們的英雄使勉勉強強生存在苦境中,團結一致的『Summer』隊陷入毀滅,但就酸湯君他們來看,認為是早岐醬那名問題兒童的緣故『Summer』隊才如此潰散。」
「暫且不提杵槻鋼矢這名超乎隊員平均年齡的孩子,在隊伍中最有問題的問題兒童是早岐醬――而擊退那名問題兒童的手袋醬便成為與其說是絕對和平聯盟,不如說是酸湯君個人的重要人物。果然是有想讓手袋醬獲勝的契機呢。」
「器重到那種地步――是嗎。即便是我們也不能以半調子的心態與她見面呢。搞不好支援不成反倒會被殺害也說不定。」
「原本就沒打算以半調子的心態作業啦――但要一口斷定是否是器重並不清楚。讓容易操縱的女孩子獲勝會比較好之類的,或許是極為兇惡的想法也說不定――比起像我或杵槻鋼矢一樣不用一般方法行動的孩子,CLEAR遊戲的玩家還是那種孩子會比較好。」
「…………」
自己比弟弟更容易擺弄――像是被這麼說的感覺,那與其說是過度解讀,到不如說是冰上自己的被害妄想。
儘管實際承受著傷害。
「在這空想也不是辦法,就去會會手袋鵬喜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吧。即便是使用對魔法有相當傑出應對力的固有魔法,對上我們科學之徒也是無用武之地――何況是手袋醬還沒用慣的魔法。」
「……回頭過來想想,專門殺人的魔法根本不需要吧。只要有刀劍之類的――不,甚至刀劍也不用,徒手就能殺死人類。」
「也是――就連一聲悲鳴也殺死二十多億人。」
「…………」
那麼說來最初這場四國異變還被外部認為是『地球對人類發動的攻擊』。
那裡既是起點,同時也是支點。
雖然冰上從一開始就感到某種違和感……,但沒有到想大聲否定的程度,說是地球搞的鬼就理解成地球搞的鬼。
要是如此――開始浮現出可怕的想像。
「結果實際上既不是『大聲悲鳴』,也不是來自地球的攻擊,而是魔法起因的實驗失敗……」
「呵呵。那麼來想還真是不可挽回的白費工夫呢。」
右左危博士意外地只是笑笑帶過――還以為肯定會舉出什麼依據來否定。
是沒有否定的必要嗎?
冰上也沒打算追究因『大聲悲鳴』導致二十億人的虐殺是否真的是絕對和平聯盟所造的孽,但左博士的態度給人種不安的感受――是看透到那方面,在玩弄冰上的情緒嗎?身體心理早就被玩弄夠了吧――儘管是有點語病說法。
不知不覺間降低了自己的飛行高度――是邊說邊飛時的漫不經心嗎?
無須魔法無效化就墜落可笑不出來――冰上,
「左博士。」
搭話後提升飛行高度。
「嗯……」
右左危博士也跟了上來――雖變成短時間以冰上帶頭的形式,不過她很快就並排在旁。
「現在,看得到我的內褲嗎?」
「看是看到了,不只是現在,一直都看得到。」
「酸湯先生是位相當冷靜的人――但以這身打扮在正值青春的少女面前,不覺得有點太過刺激?有防禦機能的話確實是脫不得,但還是順路去哪裡的商店穿件外套會比較好。」
比如長羽絨衣之類的衣服,冰上說道――想像要參加非穿禮服不可的晚會,該如何度過前往會場的路上。
「原來如此,既然不能換衣服,就套衣服在外面的主意。想了很多嘛,竝生醬。這麼抵抗這身打扮。不過我倒覺得用一眼就知道是同伴的裝扮來吸引會比較好喔。」
「根本就不是同伴吧。而且對方還殺死了同伴。」
「我指的是酸湯課長的同伴。」
「蛤……」
正因為右左危博士是右左危博士,才會源源不絕思考要凸顯這件服裝的主意――不開玩笑,也許她真的很自滿打扮成這樣。
「不盡可能讓身子輕盈,在危急時反應可是會跟不上――可能的話,想要裸體行動呢。」
那只是暴露狂會說的話而已。
要是這個人解明、分析、確立了魔法的技術,也不難在地球撲滅軍以相同布料面積製作軍服。
冰上的上司平常以『地球陣』為敵人時所穿的套裝『古羅提斯克』雖幾乎是全身緊身……但看不見所以沒關係。
為了穿給別人看的服裝。
……不過既然是為了吸引『不是敵人』的手袋鵬喜,只要看見兩人中的其中一人穿著服裝不就好了嗎――那麼思考的話,以如果看見自己原本使用的服裝被穿上,那名少女也許會混亂這理由,該穿上長羽絨衣的會是冰上吧。
感覺終於發現到一絲光明。
說是這麼說,用邏輯商量的話或許又會被吹毛求疵,最後還是埋藏在內心――商量不成。
……還有一個不可穿外套的理由,也就是右左危博士所補充的『反應會變遲鈍』,然而仔細一想變知道不可能會有那種事――就算是防寒用的外套,無論厚多少衣服始終是衣服,不可能會攸關到生死的地步吧。
在思考的期間――飛行高度又下降了不少。
是閃現出能逃過這羞恥COS的好主意,注意力渙散了嗎――不。
會連續兩次確實不自然。
「左――左博―」
正想對似乎還沒注意到那不自然,並排飛行的右左危博士搭話的那個當下――不自然加速了。
她們眼下這片廣闊的山林。
照理距離很遠的山林――卻已近在眼前,宛如她們倒栽蔥墜落一般。
然而並沒有墜落。
甚至連降下都沒有。
接近過來的不是她們,而是這片山林――構成山林的各種樹木,像蛇、套索一樣從地表向冰上她們竄升『生長過來』。
雖說不自然。
但又挺自然的――因為接近的是自然的樹木,難道是錯覺嗎?
不對,果然還是不自然。
無論是什麼樣的植物,也不可能突然生長到這種高度――是地球的攻擊?
之類的猜疑也不是沒掠過腦海。
這種情況。
不會錯,這是『魔法』――
「喀……」
層層逼近的樹林枝葉,纏住了冰上與右左危博士――全身宛如被繩索纏上。想逃走周圍也都被樹林包圍,像牢籠――不,像網子一樣。
「呼――」
冰上竝生――『篝火』大聲嘶吼。如悲鳴般。
「Fire・Ball・Earth――」
3
最終,幾乎直接證實右左危博士所說『穿長羽絨衣的話,在緊急時反應會跟不上』的危險――間不容髮。
仍有一絲希望――一件服裝。
實際上要是冰上反射動作的反擊再晚個瞬間就無能為力了吧――趁還有空隙、還有意識能發動『炎血』的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們。
不過可惜的是如果依那種藉口要『兩人中的某個人』來穿長羽絨衣,會穿上的也不會是冰上――在右左危博士既沒戰鬥力也沒戰場經驗,現實而言她也疏忽兩次的高度下降――看似是高度下降,其實接近的是森林本身的事實下。
那方面與其說是實戰經驗上的差距,倒不如說是和頭腦聰明不同的野性直覺與切身感是右左危博士特別遲鈍的――也是為了彌補那經驗上的不足,才會與曾在前線作戰的冰上結為同盟。這麼一來即便要用外套遮掩服裝也是右左危博士那方。
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明明兩人都走在死亡邊緣,卻以這身打扮越過地獄好幾層――那先暫且不談,現在的狀況同樣也不可置信。
儘管一口氣用『炎血』邊燒斷纏繞自己肢體的枝葉邊救助右左危博士,仍被壓倒性數量、一次次襲捲而來的植物給吞沒,這次冰上她們才真正降低了高度。
想逃走的話應該更往上升才對,但『生長』的植物早就遠遠超過她們所在的高度――冰上判斷比起以不斷生長的枝葉為目標,索性切入根源還比較好。
這方面也是野性的直覺。
假如是右左危博士來理性判斷戰況的話,是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吧――宛如成為一團火球般,冰上單手抓住右左危博士以曲線的降落軌跡持續移動。
即便被燃燒的手抓住,也有服裝的防禦機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問題――就算有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多少燒傷也得忍耐。
遭受如同整座山林攻擊過來的怪異現象,但冰上竝生卻,
「哇哈哈――」
不禁笑了出來。
雖也有面對久違的戰鬥而變得亢奮,然而在此之上自己會如此保護左右左危而戰,是數日前怎麼想也想像不到的。
不為別人,正是左右左危。
不,剛才也可說是毫無思考的行動――在反射性攻擊包圍住她們山林的同時,反射性救了她。
明明能丟下不管只救助自己――理性行動的話明明也十分有可能,冰上的野性卻沒選擇那選項。
所以才不禁笑了出來嗎。
「哇――哇哈、哈哈哈、哈――」
一面包覆在火焰中――一面以火焰燃燒山林。
終於到達地面。
著陸場所是像山谷般岩石裸露居多的地方――穿過襲擊過來的樹木縫隙才得以在空隙上著陸。
抵達地面後冰上才鬆開右左危博士的服裝――這次是用雙手。
「左博士,請屏住呼吸一下――會燒傷喉嚨的。」
不過或許這種注解對向她灌輸『炎血』的右左危博士沒有必要吧――冰上沒等回應就以最大火力向如狙擊這山間般從兩側逼進而來的草木,一口氣。
「Fire・Ball・Earth――」
一口氣――燃燒殆盡。
雖然像閃火紙般,那火焰眩目燃起後很快就消失了――但同時其周遭一帶也跟著消失不見。
消失。
正確來說是燒失(燒毀)吧。
在宛如森林大火後,實際上就是森林大火後,『山林侵襲過來』的怪異現象總算來到終焉。
燒盡的終究是周圍數十公頃的程度,四周仍茂盛生長著,但那異常的生長完全潛伏下來――看起來只是座普通的山林。
海拔雖比剛才的上升數百公尺……。
「……不要緊吧?左博士。」
暫且,即便如此仍保持警戒的冰上如此問道――受到如此問答的右左危博士深深喘口氣。
儘管覺得是姑且解除危機,放下心來的樣子,但那似乎只是因為到剛才為止都憋住呼吸而已。
「竝生醬,即使妳被炒魷魚也能用火耕為生呢。」
盡厚臉皮說些自以為的俏皮話。
嘛,對危機焦慮也沒討人喜歡到哪去……。
不願意被炒魷魚才會在這如此拼命。
「搞什麼啊,剛剛的是……」
雖然在空中受到攻擊時會焦慮,但只要著陸在地面上對應,就感覺沒什大不了的。
也可能單純是冰上初次空中戰的緣故――所以腳踩在地上,能使用雙手行動的話就能輕鬆突破現況吧,然而該怎麼說,好像預先在攻擊自己前就決定撤退的樣子……。
「來探風……不如說給人種像在測試我的『炎血』的感覺……妳怎麼想呢,左博士?」
「不,是中途切換到試探吧――在最初的時候是打算一次活捉下來……還是想一次殺死我們,哪一個呢。」
也沒什麼動搖,右左危博士仍以之前相同語調說話――就算在危機中只被冰上援救什麼也辦不到,危機一結束也能開始冷靜分析、解析。
……這麼說總覺得情況非常不妙,但現在也沒思考的餘裕――對光警戒周圍就戰戰兢兢的冰上而言,有誰幫忙擔當思考的角色就該謝天謝地了。
「會中途切換立場――是明白妳的『炎血』非比尋常的緣故。植物法師……不,應該說是『木法師』吧?」
「『木法師』……」
也就是操控草木的魔法少女吧?就算是酸湯課長沒透露出『Summer』隊魔法少女情報以外的機密事項,會有那種固有魔法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不,是挺不可思議的,然而是在現今四國就十分可能發生的不可思議――儘管不清楚是否會發生撼動整座山林規模的攻擊。
光摧毀校舍的『激光砲』就夠讓人惴惴不安了……。
「慎重起見……還是由我方主動出擊,連同整座山林一並燒盡會比較好吧?」
「不,妳弟弟的話姑且不談,以妳的『炎血』,那種規模的『放火』還是節制點好――畢竟不是用來攻擊,而是守護的火焰。」
「這可是第一次聽說。我和我弟弟還被區分種類啊。」
是說笑的吧。
不知哪裡好笑就是了。
守護之炎?
「如果狙擊我們的『敵人』……有的話,要是現在正觀察著我們,被別人看見我方的全力可不好――就像我們不知道她們魔法的真面目,她們也不知道我們魔法的真實面目。」
「……的確如此。」
就實際使用魔法的冰上而言,感覺多少都麻痺了,魔法少女的感受什麼的,即便穿上那種服裝也看不透,但『不用魔法』也能發出火焰的冰上,以『敵人』的角度來看就相當恐怖吧。
只是,彼此都一樣不清楚對方的界限……。
在這種地方陷入上也不是下也不得的均衡狀態,對打算要見位在德島縣的手袋鵬喜的她們可是非常不願意的關禁閉。
然而也不行解除警戒一味地起飛――這岩地在這種山岳地帶是難得的空地。
「把我們關住就滿意了――這可能性也有吧?」
「是出於什麼目的……,如果說單純是想逮捕飛在空中的可疑份子,也許就如竝生醬妳所說的滿足了吧。」
自己是可疑份子的自覺還是有啊。
那真是太好了。
真心認為穿成這樣很有魅力也很為難。
「不過,是有明確目的想抓住或處理掉我們的話,光關起來封鎖行動是不會滿意的。」
「…………」
「和我們不想被刺探自己的能耐一樣,對方也不願意被刺探喔――所以才不打算崩解這均衡狀態。既然雙方都不清楚彼此的界限,就彼此都不想被刺探自己的界限呢……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廂情願,但就對方來看,會預測什麼底牌都還沒亮的我也有類似『炎血』的技能也不奇怪。」
的確。
冰上是知道右左危博士什麼底牌也沒有,所以做那種提防戒備的推測只會徒勞罷了,但就對手而言,會推測她有『炎血』級別的王牌也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如此不就能好好利用對方的『自尋苦惱』嗎――幸運的是『火』與『木』的勝負,雖在科學和魔法的對決上很難說,但一般來想相性是有優勢的。
『火』可是用『木』燃燒起來的。
光合作用什麼的就像提供氧氣給火焰燃燒一樣――只要腳踩地面徹底防禦,一、兩座山為對手都有生存的自信。
雖然面對久違的戰況焦躁了一下,但直覺沒有變鈍――亢奮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可是,現在包圍她們的山林豈止是一、兩座。
說周圍全都是山林也行――就像在濃密的樹林裡遇難。
如果等到對手完全操控周圍一帶的樹林,那就完了――被勢不可擋的數量壓潰為止。
只好仰賴那不成火候的判讀――可以的話早就這麼做了。
不過沒追擊過來或許只是對方把冰上『炎血』的科學技術看得太高。
「…………」
加上早已明白的事,都是前線時代深刻經歷過的――果然戰爭戰鬥什麼的,就像頂尖劍客間的對決般是無法一直線結束的。
大致的場合會陷入成消耗戰――儘管如此,認為『先動的一方就算輸』的情況也能說像劍客間的對決吧。
畢竟和虛構又有時間限制的電影不同,死了什麼都完了――盡可能想長命點會彼此挖空心思也是當然的。
何況死在現在的四國,連屍體都不會剩。
四國遊戲。
不是電影,而是遊戲嗎……。
「怎麼辦?左博士。就我個人而言,在此是希望妳靈光乍現想出殺出重圍的妙計啦……」
「不,我可不是靈光一閃型。是踏實累積理論派。要現在馬上行動資料有點不足呢――硬要說的話,是想把敵人拖出來和睦相處喔。或許對方把我們看作是『敵人』,但我們未必……嗯,只要停止攻擊就完全沒有作對的打算。」
「的確……但不在對方面前攻擊的話,可是連影子都看不到喔。妳覺得在哪裡呢?」
「就在空中捕捉我們的枝葉的聯動動向來看,我想是目視著我們沒錯――也就是說距離沒差多遠,不過也不能如此斷言。要是能自動控制樹木的話,那就不受限制了――植物和人類相同擁有意志的理論也不是沒有。」
「會有嗎……無法置信呢。」
「用魔法的話,也許能賦予其意志。」
「……這樣啊。」
如果去探求這也許,似乎會沒完沒了的樣子。
多少風險都必須得闖――對手不見得只有一人,要下決心到什麼地步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作個參考,左博士。」
「? 怎麼啦?」
「想事先詢問妳――要做到什麼程度才好?這種情況下。」
「嗯?說到什麼程度是――啊啊,說的是『敵人』?要活捉還是殺了也行――這樣嗎?」
「直白來說,是這樣沒錯。」
雖然殺了也行這像是要向對方負責的說法是想避免的――殺死小孩,而且還是女孩子的決斷,不該交由右左危博士來決定是冰上在這種情況劃上倫理的界限。
當然右左危博士沒特別糾葛地,
「殺了也行喔。」
如此回答。
儘管是早就知道的事。
「但最好是活捉,再苛求點是想讓她無傷無力化啦,不過這種場合下自己的安全為第一喔。放心,就算妳認真用『炎血』焚燒,這件服裝似乎也耐得住――最糟服裝也得到了一件。」
「……我明白了。」
既沒反駁也沒反問,冰上點頭同意。
聽到那並沒有放下心反倒是忐忑不安,然而,對攻擊毫無抵抗的人類愛,她可沒有。
和地球戰鬥與其說是對人類的愛,倒不如說是對地球的恨更促使著動機。
即便沒到原放火魔,犯罪者她弟弟的程度――她也不是誰都沒殺過就站在這裡的。
「那麼……既然不燒光,那要燒嗎?」
「? 什麼意思?」
右左危博士覺得納悶――在戰鬥方面真的和門外漢一樣。授予冰上『炎血』的明明是她自己。
「不……『炎血』雖然能完全支配火焰,但要我拋棄那支配力。嗯……」
對早已把『炎血』作為自己肉體一部分來使用的冰上來說,這是體感上的知覺,就像『用手抓東西』、『用嘴吃東西』一樣,很難說明清楚。
儘管沒有說明清楚,一個個取得許可的必要,但即使自己來評價也相當蠻橫,弄不好會自滅的作戰,所以想事先和很可能會被連累的右左危博士商量,並得到承諾。
「總之說到『炎血』真正的好處,不在於能自由發射火焰,而在於同時能自由消滅火焰……既然不那麼做,只用點火、燃燒這方法,來火攻附近的森林如何?」
嚴謹來說,能消滅『火焰』是種因果關係――藉由讓物體『燃盡』、『燒毀』,或在發射火焰的周圍配置更大的火,一口氣消耗掉氧氣而聯繫至滅火的結果。在做的始終只是施放、發射『火焰』,沒有別的。
不過實際上這是連她持有相同『炎血』的弟弟都辦不到的技巧――雖然對被稱為『火達磨』的他而言,『火焰』原本就越大越好,也沒有控制的打算吧。
意想不到,先前右左危博士所說的『攻擊』『守護』也許正是那種意思――儘管高層把憑感覺能如此操縱『火』的她判斷為『精緻巧小』,將理應繼承弟弟能力的她撤回後方支援,但也不是沒有人看好她精密操控『火』的技術。
「要點是設置最初的火種在山腳下,後面就放一邊不管的作戰――之後會如何老實說我也不清楚,但這和『炎血』不同,沒有界線。只要有氧氣與草木,到哪都會持續燃燒。」
「原來如此,真是意想不到的想法――無話可說。」
儘管不像是無話可說,但『真是意想不到的想法』這感想也不像是謊言,右左危博士佩服似地露出微笑。
「說是不符合竝生醬、相當暴力的主意……不如說是妳弟弟會想出來的點子――也不是呢。那孩子可不是會思考到那種程度的類型。整體來說,像妳上司,英雄少年會出的主意吧?」
「……也許吧。」
至少很難說是不同。
這種與其說是荒唐無理,更進一步來說是周邊受害也好善後也罷一切都沒考慮到,只為殺出重圍而特化的戰略,確實是冰上的上司,第九機動室室長的作風。
作戰適得其反時風險也相當殘酷的作風……『炎血』的『篝火』被森林大火捲入燒死什麼的,可是連笑話都稱不上。
儘管可笑到不行。
服裝雖多多少少有防禦機能,但想到不能與消防服的包覆面積相提並論,坦白講很難說是個好的作戰――賢明的話,會就這麼維持均衡狀態,假裝閉關自守才是常規吧。
然而以魔法為對手,那常規就難以成立。對常規而言魔法正宛如裏技的存在般,身為科學之徒(和右左危博士不同,未必有科學知識)的冰上是這麼想的。
「嘛……至少沒有反對的理由,也沒有其他替代的方案,就這麼辦。戰鬥交給妳。在此我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打算在一旁指指點點。」
「我明白了――那麼。」
取得右左危博士的同意,冰上已經沒有迷網,立刻尋找放火點――關於『燃燒物體』的事可說是她們姐弟倆擁有的天賦。
在現代社會近乎幫不上忙的才能,原本姐姐使用在料理上,而弟弟用在犯罪上,沒想到退至前線的如今,會以這種形式起了作用――然而。
然而遺憾的是,那才能不會在此起作用――以結果來看,冰上向右左危博士取得承諾的時間是多餘的。
或是。
詢問殺死魔法少女行不行的時間――兩者右左危博士都留意過,儘管是尊重年長者的她,但如果要做出最適當的選擇,冰上應該靠自己決斷全部、依自己的職責實行一切。
被左右左危這特例的人主導,毫不隱諱就是唯唯諾諾被帶來四國,唯唯諾諾到被迫打扮成魔法少女的她,無可否認擺脫不了到哪都會被受牽連類型的認知――作為結果。
兩步三步。
作為指令輸入延誤的結果。
「啊……」
差點要跌倒了。
正當冰上竝生要施放『火』的那剎那,為此要向前踏出一步的剎那,宛如被腳下的岩石絆倒般,向前摔倒。
不,不是被絆倒,而是腳踝被抓住的感覺――因此想踏出去也踏不出去。
「嗯……」
低頭一看。
實際上――就是被抓著。
被從地底鑽出岩石縫隙的樹枝――不對,不是樹枝,是樹根。
「…………!」
對啊。
既然『敵人』是『木法師』的魔法少女――這想當然是該設想、理所當然的可能性。
能增長樹幹、增長枝葉、讓樹木急速生長的話――不用說,就連蔓延在地底的樹根都能隨心所欲操控也該假設到。
只要著陸到地面就和空中不同,不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立體的攻擊――這判斷是自以為是的想法。
只因為人類沒看見罷了,『木』在地面下也流通著。
但都太遲了。
來不及。
從山林地生長至地底,迂迴到岩地後冒出的樹根牢牢抓緊冰上的雙腳。
蹲著的右左危博士下半身早已被包覆著――兩人的飛行都被封印住。
活捉――不。
樹根侵蝕兩人柔嫩的肌膚。
刺穿、扎進至肉體――怎麼想佈下這攻擊的魔法少女都對她們有明確的殺意――
「喀――哇啊啊啊啊!」
在冰上還無法準備好架勢的其間,這次是前後左右,甚至連上面枝葉都瞄準冰上她們伸展過來。
不像繩索,而像是尖槍般刺過來。
沒有陰影,沒有間隙――
4
「…………」
僅憑一人少女之身就引發不得不大幅重畫四國徳島縣山間地圖如此超常現象的她――魔法少女『Standby』懸停在那片空中、幾乎是正上方的位置,
「…………」
完全沒有放鬆警惕――毫無鬆緩樹木纏繞的力道。
即便十之八九是『到手了』,她一絲專注力也不曾懈怠。
不是性格上的問題。
倒不如說她,『Standby』整體上都落落大方,使用魔法的方式大多也粗枝大葉不拘小節――因為那緣故也受『Space』和『Shuttle』三番兩次指責過。
儘管說是這麼說,她的工作本身就不用挑三揀四,處理完那麼龐大作業份量的她也絕不會受到責備――明明往常『做完工作』就閃人飛走的她,卻仍有繼續觀察狀況的理由是因為這工作是『白夜』隊的隊長,黑衣魔法少女『Spurt』親自派發的。
徳島縣上空附近,似乎有些什麼――四國的右側,也許發生了什麼――之類的,雖然是基於那種含糊不清,不得要領的情報所派發的工作,然而來自在落落大方粗枝大葉這意味上遠超過『Standby』,和勤奮能幹的『Standby』對照下散漫到極點的隊長的委託是何等的稀少,因此『Standby』現在才會戰戰兢兢面對這份工作。
雖然實際上只是看到兩名穿著魔法少女服的謎之(以她十幾歲的眼光來看)熟女在空中飛行,戰慄且反射性向她們攻擊罷了――但那判斷本身並沒有錯。
『白夜』隊可是掌握著『所有』現存在四國的魔法少女――那兩名熟女不可能是絕對和平聯盟的成員。
「不過……『Spurt』會親自行動還真稀奇。那樣子使用『火』――遠觀來看雖還不能確定,但那果然不是魔法……,……地撲?是『Space』遇到的『古羅提斯克』的關係人……嗎?……地撲怎麼盡是一些變態啊。」
可以的話是想活捉的,這想法她也不是沒有,但沒有那種餘裕。
面對使用『火』的人就不說了,何況還有另一名氛圍深不可測的人――為了健全四國遊戲的運營,毫不猶豫事先殺掉才是最善策。
對於做出如此判斷的黑衣魔法少女『Standby』,雖有相對應的理由,但在此也有一個聯絡上的錯失。
不如說像是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酸湯原作想背著『白夜』隊,私自暗中支援孤立的少女手袋鵬喜才引起的事故――的確是外部者沒錯,但不知道冰上和右左危博士是為自己上司的委託而行動的『Standby』卻對她們兩人攻擊了。
話雖如此,就算知道或許也會攻擊吧。即便是上司說的話,要是無法理解就不服從,正是賦予給『白夜』隊每個人的權限――也凸顯出她們和一般魔法少女們在身分地位上的不同。
本來『Standby』就不怎麼願意把情報流通給魔法少女『Stroke』――如果只不過是不分青紅皂白想偏袒魔法少女,無論是課長還是上司她都會舉旗造反吧。
就是這樣才對因為是『火法師』而感知到『火焰』的『Spurt』所委託的調查工作更抱持好感。
那時,眼下遠方有了動靜。
說是有動靜。
不如說有爆炸――吹飛淹沒著兩名熟女樹木的爆炸。無疑被炸個粉碎。看完『Standby』才,
「呼――」
終於鬆緩意識。
大概是被枝根綑綁、撕碎四肢的兩人違反四國遊戲『不能死』的規則而受罰了吧。
也就是完成了工作。
完了。
雖然終究還是不清楚她們是什麼人,但這樣就喪命的話,真面目什麼的根本是微不足道的瑣事。
「不過還是不得不向『Spurt』報告呢――那就姑且去一趟香川吧。順便想見見在那附近的酸湯大叔。」
說完就馬上付諸行動――飛了出去。
至於那時酸湯原作的反應,或是對『白夜』隊下達下個指令的描述就在此先賣個關子――不過果不其然,勤奮能幹的她同時也是個冒失鬼。
不習慣慎重到徹頭徹尾。
應該抱持徒勞無功的心態,暫時就地停留確認是否有恢復原樣後再離開現場。
無論是魔法還是科學,如果那裡有使用『火』的人,有那種人物的存在。
儘管說不上是相當操控『爆炸』的程度――但要偽裝爆炸也是辦得到。
5
黑衣魔法少女飛離的路線,冰上竝生拼命捕捉到了――雖在完全達不到反擊的距離,而且也完全沒有想追擊的意思。
黑衣魔法少女。
黑色的服裝。
看起來似乎和被藏在那間停車場裡三件服裝中的其中一件,因尺寸問題沒被冰上她們穿上的服裝是完全相同的款式……不,在這種距離還不能斷言什麼。
現在只要讓她過去――如果今後要繼續遊玩四國遊戲的話,邊注視那名黑衣邊如此明白感覺到的冰上竝生,目送魔法少女『Standby』離去。
在生存上是成功沒錯。
但提及勝負就完全敗北。
不能說是不分勝負――諷刺的是,襲擊她們的枝葉根莖反倒隱藏住她們的身軀,躲過『敵人』的眼睛。
不,當然,不只是那樣――冰上還使用了對自己直屬上司都保密的王牌。
「吶……竝生醬,剛剛的是什麼?」
右左危博士比起自己得救的事,那王牌更像是壓倒性的重要事項般詢問過來――那就算不是右左危博士也會注意到吧。
因為纏繞在身上,原本要勒緊她身體到碎屍萬段的大量樹木,都急速枯萎了――那種能力、那樣的科學技術,右左危博士可不記得有編入冰上的身體過。
「看起來――是妳抑制住植物的生長?……那狀況下都束手無策的話,我是做好全身燒傷的覺悟,連同身體一起燃燒啦……」
「……本來會是如此沒錯,但『火焰』遠望也相當明亮。想欺瞞『敵人』逃走就只好逆其道而行。」
「逆?」
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是『炎血』的『冰血』――嘛,使用的東西都一樣。就是妳給我的血液――」
這也是體感上的知覺,但關於此事還是第一次開口說明,不知理論是否真的正確,總之冰上是如此理解的。
「發火性高的血液――或是體液。揮發性高這說法也對,主要在發火點、熔點、沸點都很低――所以反過來說,我認為控制『炎血』的發火,要維持低溫也是能夠做到的。」
「是……嗎? 嗯,也就是說妳―」
「沒錯――我也能操縱『冰冷的火焰』。」
結果『炙熱的火焰』也好『冰冷的火焰』也罷根本是同一種東西――冰上只是賭賭看一口氣降低周邊的溫度能不能強制抑止住植物的生長。
隨後演出違反四國遊戲規則時的『爆炸』多少也是仿造本物來的――幾乎是在碰運氣。畢竟唯一的參考例子,機動直升機的『爆炸』只有背對體驗過。
停止枝葉莖根繼續纏繞身體,黑衣魔法少女又冒失啟程離去,那方面的確像奇蹟般圓滿落幕――然而冰上竝生的王牌,不如說僅只是秘密,卻在這種情況下被曠古稀世的研究者,左右左危給知道可是無法挽回的失策。
得知自己的改造手術出現意想不到結果、成果的右左危博士,會想再調查一次冰上的身體吧――明明想避開那點,拼命隱藏住『炎血』的那種使用方法。
不,如果自己受再研究、再手術那還行,根據再次開始探尋『炎血』可能性的右左危博士,會繼續產生和自己一樣受相同手術的人――感覺自己放任一時的感情,做出後悔莫及的事情。
那不如就這樣死掉還比較……,……但……要是那樣自己的上司就……。
「唉……,我大概知道妳在想些什麼,竝生醬。不管如何那都是未來之後的事――怎麼想也不可能在既沒道具也沒手術台的場所就想切開妳的身體。不會做壞事什麼沒有根據的話我是不會說啦,但無論如何不是能現在馬上這樣那樣的時候。」
右左危博士如此說道――儘管那麼說了,但她似乎相當努力要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與研究欲。
「比起那個―」
那口吻聽來也有點飄飄然。
「比起那個――注意到了嗎?現在雖被樹根滿滿覆蓋住,這片岩地。山間的空地。試著探尋一下地面,總覺得有種違和感呢。」
「違和感……?」
著陸後很長一段時間右左危博士都蹲著沒站起來過(也因此馬上被樹根綑住),原來是在調查地面嗎?
「對――總覺得這裡,直到最近還有條大型河川在之類的呢?苔癬啊、泥巴啊、小魚的屍體啊,怎麼看都有河川乾涸的跡象――」
「河川――乾涸?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
6
沒錯。
冰上竝生和左右左危被黑衣魔法少女『Standby』襲擊著陸的場所,正是那條『大型河川』流淌過的地方。
是現在已故的黑衣魔法少女,『水法師』的『Shuttle』所逆流足以代表四國的一級河川――吉野川。
第7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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