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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話 「Bonjour!轉生魔女與小丑公主」(譯:ボンジュール,法國的問候語,一般適用於白天/道化姬,道化帶有滑稽、搞笑的意思,合起來就是令人發笑的公主。)
0
無法說得很確切的時候,就唬弄過去。
1
在空挺部隊的部隊長‧空空空,接收『自明室』的室長‧左右左危博士的特別命令後,多少會有必須思考的麻煩課題,然而其中格外麻煩,即便是大多數的選擇都能無感情平淡判斷的空空,也煩惱不已的,就是『到底該讓誰和地濃鑿一組』。
很難立即做出決斷。
只有難以決定這結論很明確。
難以決定到要是人數足夠的話,就盡量想讓她先在日本待命,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定會扯任務後腿,完全不想把她放在日本。
很遺憾的。
想到她的力量在CLEAR四國遊戲的時候是不可或缺的,就反倒想讓她參加這次的秘密偵查——儘管很不願意,但不讓她參加會挺為難的。
即使讓她參加也會挺為難是早已肯定的事。
部分原因也是右左危博士是以她被分配為前提,將這任務丟給空挺部隊——基本上,那名瘋狂科學家是個會思考自己確立的理論,大膽實行精密計畫的人,所以會對那種奔放、毫無道理生存過來,所謂『持っている』的年輕人給予很高的評價。(譯:持っている人,『在不切確的世界,引發數次奇蹟的人』,會被稱為『持っている人』,而這些人通常不會對「他人、感情、過去」等改變不了的事物花費力氣,會集中精神在「自己、行動、思考、未來」等能夠靠自身意志改變的事物上。)
在那點上,程度雖有所不同,但空空也一樣。
一樣給予地濃很高的評價。
無論命令什麼,也不認為地濃會出現什麼大失敗——不,實際上會那麼認為沒錯,但她不管是什麼樣的大失敗,都能輕易恢復,無意中挽救回來的才能,的確讓空空相當賞識。
如果空空是無法挽救的英雄,地濃就是怎樣都能挽回的小丑——因此,他不打算把地濃排除在這任務外。
而這個判斷,和魔法無關。
別說是無關,連魔法都沒了。
在四國遊戲閉幕時,與『體制側』的黑衣魔法少女不同,為一般魔法少女的地濃鑿,歸還了從『絕對和平聯盟』分配到的服裝。
魔杖也一樣。
也就是說——她已經不能使用魔法了。
作為魔法少女『Giant Impact』,揮動『Living dead』所施展的魔法『不死』,她已經不能使用了。
那項事實純粹以戰力來考量,的確有大幅的減少——然而活過四國遊戲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並非地濃的本質。
她『挽回』的不是命,而是心。
心。
就那觀點來看,空空空才是危險人物,而非地濃——他絕非因為地濃是不安因素、是危險因素而煩惱不已。
但是,地濃有沒有不安或危險的因素,和要讓誰和地濃組隊,在問題的設立上完全是兩回事。
並不是因為有不安或危險的因素。
和地濃一組——而且還是單獨兩人——執行作戰行動,是負荷非常沉重的工作。
本身難易度就夠高的工作,還會增加精神負擔的位置,到底該分配給誰,實在惱人不已。
跟她一起行動根本是苦行、受難。
雖想過乾脆犧牲自己,但空空以前往美利堅合眾國的對抗地球組織『USAS』為任務的前提,從最初的直覺來看,會認為虎杖濱奈乃香和自己一組會比較好——他想盡可能遵從那直覺。
儘管要是知道虎杖濱討厭坐飛機的話,或許就有別種選擇了——但即便撇開那點,想到在四國發生的事,讓空空空和地濃鑿組隊,也會有負負得負般的危險。
結果就算任務能夠達成,恐怕也會造成『只有我們自己活著』這慘不忍睹的情況。
雖也不是不能說是一如往常的事。
或許是很無理的要求,和地濃鑿組隊的隊員,必須有包住她的奔放般的包容力——即便沒有說到萬全,至少也得九成都能跟上地濃鑿那惱人的無法預測的行動力。
那種人物不用說在部隊裡,連這世上有沒有都令人懷疑……,那麼,誰擔任得起地濃鑿的夥伴?
能監視她行為的人……不。
應該說,誰有能監督她行為的力量——有那種頑強的精神力呢?
以撇除空空空和虎杖濱,還有理所當然除去從『自明室』來的幫手為考量,候補有七名。
原魔法少女——手袋鵬喜。杵槻鋼矢。
現役魔法少女——好藤覽。灯籠木四子。
改造人——冰上竝生。
人造人——『悲戀』。
魔女——酒酒井缶詰。
七擇一。
不,實際上會縮減更多選項。
據之前所聽到的,手袋鵬喜曾在魔法少女的研修時期與地濃接觸過——但以『舊識』這理由,讓地濃和手袋一組,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別說是跟上,以手袋往往會被狀況折騰的性格,儘管是舊識也會暴走,很快就到極限了,因此,要是她和地濃一起行動,可預見會造成與空空不同意味上更大損失的未來——手袋自身也需要強大的領導。
所以糾葛的部隊長便繼續逐一思考——如果是杵槻鋼矢呢?
在值得信類這點上,無庸置疑。
說到頑強,沒有比得上她的人材了。
撇除微乎其微的例外,鋼矢是『絕對和平聯盟』擁有的魔法少女中,最年長的魔法少女——而那項事實,並非只純粹表示她歲數大的事。
還意味她是在青年層死亡率高得異常的『絕對和平聯盟』,持續存活、生存過來的菁英——連『體制側』的黑衣魔法少女們都給予她很高的評價。
尤其是虎杖濱奈乃香,特別賞識鋼矢。
而且鋼矢曾在四國遊戲時和地濃結盟過——即便僅此而已,和地濃組隊的素養應該是有的。不過,雖說曾經組過同盟,鋼矢和地濃所屬的隊伍也不同,仔細想想,她們幾乎沒有一同行動過。
或許,那就是『生存』的秘訣吧?
既然如此,不斷頑強越過四國各種殘酷的鋼矢,也許會覺得不要與地濃組隊比較好——儘管空空是部隊長,有作為她上司的立場,但被她拒絕的話,也不能再說什麼。
原體育系野球少年的空空,並不擅長應對年紀輩分比他大的人。
不,會不擅長應對,不單純是因為年紀輩分比他大,鋼矢還和『那個人』有著不淺的緣分——被她叫『空空(そらからくん)』,就難以違抗。
不是因為感情上的問題,而是本能反抗不了。
關於好藤覽和灯籠木四子——黑衣魔法少女『Scrap』和同樣是黑衣魔法少女的『Spurt』,因為有別的考量,本來就不打算讓她們和地濃一組。
嘛,即便說想要她們和地濃一組,含虎杖濱奈乃香在內,如今還能使用魔法,而且還是壓倒性強大魔法的破格魔法少女們,也是鋼矢以外難以命令的部下。
就像是部下又不是部下的感覺——是因為酸湯原作那麼說的,原『白夜』隊的魔法少女們才會像所屬於空挺部隊一樣。
要說會莊嚴地接受部隊長命令的部下,有改造人冰上竝生和人造人『悲戀』在——不過就空空來看,她們忠實他的程度已經到無可領悟的地步。
甚至反倒會覺得害怕。
至於是為什麼,她們有她們各自的理由吧——總之,如果空空一聲令下,兩人大概都不會拒絕與地濃組隊。
二話不說就答應。
對情緒上比地濃更不成熟的『悲戀』而言,可能是無理的要求吧,但如果是空挺部隊裡唯一一名大人的冰上竝生,或許就能包覆住地濃的奔放——不過麻煩的是,也有其他任務想讓冰上擔當。
自己作為部隊長。
會想委託最困難的任務給副部隊長。
而那件困難的工作,卻不太想委託給地濃——想讓冰上領導地濃,但不想讓地濃麻煩冰上。
雖說以大人的餘裕能夠包容小孩的幼稚,本性認真的冰上或許會被地濃一點意義也沒有的一舉一動過度愚弄。
空空覺得,冰上有被愚弄的才能。
豈止是覺得,甚至都確信了。
想到她在四國被右左危博士那樣愚弄,就想讓她以自己的步調工作,是空空的真心話。
因此,經徹底思考後,這並非七擇一,實質上只有唯一一種選擇——儘管相當於消去法。
能托付的人。
除了六歲幼女‧酒酒井缶詰外,就別無他人了。
2
「呀—真不錯呢,花之都! 這不是正適合我的地方嗎! 凱旋門也像是為了祝賀我,地濃鑿的凱旋而建造的呢!」
像極了不曉得歷史悠久的凱旋門的建立原委,連『凱旋』的意思都不知道的日本觀光客,儘管如此興奮大叫,卻沒有引起周圍的注意——畢竟周圍也盡是觀光客,可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幸虧講的是日語,說再愚蠢的話也不懂在說什麼,就算是聽得懂的日本觀光客看到,也會對國中生左右的女孩子在觀光名勝蹦蹦跳跳嬉鬧的身姿微笑吧。
然而要是知道她並非特別對花之都巴黎這地方,或凱旋門這觀光名勝興奮不已,而是除了睡覺以外,大多都是這種情緒的話,微笑的臉也會皺起眉頭吧——甚至會覺得是日本之恥。
至少,她身旁。
不,位置再下面點,一臉不悅抱著胳膊的六歲幼女,就板著與身形完全不相襯臉孔——宛如在忍受襲擊全身的激烈痛苦。
(要不是大哥哥拜託我,我絕不會和這種傢伙一起行動——)
內心一邊如此發牢騷,幼女——酒酒井缶詰一邊以銳利的目光瞪著從各種角度拍攝巨大凱旋門的鄉下人,不,是『地球撲滅軍』空挺部隊‧隊員的地濃鑿,然而完全沒有效果。
這種不會注意周圍視線的傢伙,在現在還有啊。
(明明是原『魔法少女』,卻完全不怕我這名『魔女』,唯獨那目中無人或多或少能給予好評啦——)
如此邊勉強『評價』地濃,邊死心缶詰,將視線移開她身邊。
雖然也不是對觀光名勝感興趣,但比起看地濃,看其他東西還比較好——凱旋門。
(凱旋門啊——以前有看過嗎。在我還不是『酒酒井缶詰』的時候——)
高約五十公尺,寬約四十五公尺。
假如,就算以前曾經看過好了,也是久到不可能回想起來的以前吧。
在她還不是『酒酒井缶詰』的時候——或許連凱旋門都還沒建造呢。
(『英雄』拿破崙,是嗎……,世界上人類也有各式各樣的傢伙啊。)
一懷念起過去,地濃就從旁介入,
「吶吶缶詰醬,這凱旋門竟然也成了展望台的樣子?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不上去看看嗎? 能夠一覽無遺協和工廠的枝形吊燈大道,這本旅遊指南是這麼寫的喔。」
怎麼盡是錯字的旅遊指南啊。(譯:應該是協和廣場的香榭麗舍大道。)
開始擔心起這女孩是不是真的忘記自己是來工作的。
(儘管『前世』為止的記憶大半都忘卻了……,但在我悠久的人生中,也不曾遇過這種傢伙吧。)
雖說有各式各樣的傢伙——人類的變化或許是無窮無盡的吧。
果然,不該輕易答應的嗎。
儘管是有緣分與恩義在,酒酒井缶詰現在才會所屬於『地球撲滅軍』,但嚴格來說,她在地球與人類的戰爭上,絕非站在人類那邊。
地球的確是敵人。
但即便如此,酒酒井缶詰也未必站在人類那側——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她本身就不是人類。
是持續轉生的魔女。
而且還是——從火星來的『火星陣』。
3
空空空與虎杖濱奈乃香搭飛機直達紐約的結果,遭遇到如妨礙工作般的劫機。
混進一般乘客中搭客機前往既是喜好的問題,也是避免惹人注目的策略,但既然飛機被劫機了,其行為就變得沒有意義——另一方面,地濃鑿與酒酒井缶詰卻毫無阻礙地,平安無事抵達法國首都巴黎,到和當地帶路人約好碰頭的場所,離凱旋門最近的車站。
沒有遇上任何麻煩。
硬要說的話,光是和地濃一起旅行,對酒酒井缶詰來說就像遇上麻煩一樣,總之,該說是運氣還是不好嗎。
就算是一般人普通地海外旅遊,也會遭遇蠻多不順利的狀況,然而她們也完全沒遇上——這搭檔至此為止的旅程,順暢不已。
或許是路線選得好吧。
地濃和缶詰沒有直達法國國內的機場。
而是先從日本搭飛機入境義大利,再搭列車進入髮國。
到花之都巴黎前,先經過水之都威尼斯——當然地濃也在那拍了一堆照片。
警戒敵對勢力的妨害,為了掩人耳目而繞遠路——選擇較花時間的陸路,完全沒這回事。
雖然在被身為上司的空空,
「地濃小姐。能拜託妳什麼都別說,接受去秘密偵查法國最大的對抗地球組織『宿命革命團』嗎?」
不知為何以敬語吩咐任務的時候,
「就交給我吧!」
她砰地一聲拍胸答應(只會令人不安的反應),但心想『既然要去歐洲的話,就想搭搭看先前讀的小說裡那個有名的列車』,便擅自編入經過義大利(嚴格上還有奧地利和瑞士)的路線。
順帶一提,還是坐弄不好的話會比飛機票更貴的超高級寢台列車——雖說『地球撲滅軍』的經費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以一般的精神來說,也是下不太了決心,極為個人的奢侈。
真有一套。
再順帶一提,那趟奢侈的旅程,地濃沒向上司取得許可——遵從了『什麼都別說』這命令。
所以什麼也沒說,越過上司直接進行手續,在空空與冰上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取完兩人分的票——還真是麻利精湛的處理能力。
只取那一部分來看的話,明明是極為能幹的成員。
為什麼那份精湛不發揮在本分的工作上呢,缶詰吃驚得納悶起來——買我的票的時候還是買兒童票,這件事深深刺痛她的內心。
若是為了實踐自己的慾望,似乎就不會討厭踏實的勞動。
或著說,她是海外旅行的行家,但並非如此,這次是她第一次出國。
儘管想到她出身是在四國被飼養宰殺的魔法少女之一,沒出過國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明明不會說法語也不會說英語,卻完成了那種手續。
「沒問題喔,感情表達豐富的我,用肢體語言就克服了。」
地濃毫無根據地自信滿滿,不以為然地那麼說道,不過就算那麼說,就算認可她感情表達豐富好了,別說是肢體語言,就連用日語和地濃建設性地溝通都有困難這件事,不僅是現在的空挺部隊,也是『地球撲滅軍』全員認同的定論。
「話說缶詰醬,妳會講法語嗎?」
妳對一名幼女期待什麼啊。
與地濃不同意味上,缶詰也有很奇特的日本語身世——基於轉生地的方言尚未改掉,舌頭長度又過短,要抑揚頓挫也很難。
「因為缶詰醬是『魔女』嘛。或許在『前世』有在法國留學過不是嗎?」
「…………」
看似隨便又樂觀的說法,卻意外指出本質——的確,算上『前世』的話,只是個壽命很長的『魔女』。
儘管因為那人生中的大半,豈止被飼養宰殺,根本是監禁生活,所見所聞說不上是廣闊,『前世』以前的記憶也不確定,但試試看的話,說不能靠感覺判斷。
嘛,缶詰從來也不太擔心語言或在當地溝通的問題。
那種事不值得視為問題看待。
畢竟。
(假如就算追溯到『前世』的『前世』的『前世』也沒去過法國,只要有我的『先見性』在,不管什麼情況都能對應……)
因此真正的問題是,
「缶詰醬,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地濃可以麻煩妳照顧嗎?」
空空空——『大哥哥』的請求。
這負擔沉重的請求——不管是內容上還是語氣上。
雖然措詞說得好像忘記哪個才是任務的正題,但那是幫助過缶詰——幫助『魔女』從『絕對和平聯盟』的監禁中解放,有著這份恩情的空空所提出的請求。
不可能拒絕。
即使是對人類一點感覺也沒有的『火星陣』——別說沒有感覺,一想到人類為了研究『魔法』,把她當作白老鼠進行殘無人道的實驗,甚至都懷有恨意起來,不過關於那件事,長命的『魔女』缶詰已經放開心胸——對空空空抱持特別的感情。
特別、特殊的感情。
就算沒有幫助她從監禁生活中解放這份恩情,更重要的是,空空空是一手,不,是一身扛起超越『火星陣』——超越『魔女』的『魔人』製作的重要存在。
作為一名『魔女』,對此可是興致勃勃。
所以酒酒井缶詰才會在四國遊戲後,跟隨空空空加入『地球撲滅軍』。
一點一點地。
即便考慮過『絕對和平聯盟』和『地球撲滅軍』的組織性不會差到哪去,可能會再度開始作為實驗品的監禁生活,但缶詰還是想和空空一起同行。
『先見』該做的事。
(嘛,沒想到結果豈止是監禁生活,還被分配到窗邊部署啊——該說是掃興,還是逃過一劫呢。)
大概是沒有完全對『地球撲滅軍』傳達『魔法』的價值吧。
就算(作為白老鼠)被配屬到有原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酸湯原作在的『自明室』也不奇怪,難道是空空空事前採取措施了嗎?
儘管不覺得他是自發性想到那麼親切的顧慮的類型,然而以符合現狀的情況來考量,就非常有可能——既然如此,那就該不遺餘力為了不辭辛勞幫助自己的他工作。
接受當地濃的搭檔這種誰都嫌棄的麻煩差事就不用說了,秘密偵查法國的對抗地球組織的任務,也會盡力達成。
把六歲的幼女派遣到對方組織,對方大概會不知所措吧,不過那方面右左危博士應該找好藉口了。
(『叛徒』啊——作為曾經和地球戰鬥,且敗北的火星陣殘兵來看,現在不是拘泥於那種小事的時候啦。)
不過自己可沒親切到會那麼建議——酒酒井缶詰在這場地球和人類的戰爭中,即便目前因為世俗的義理而支援人類,也不打算過度干涉。
4
話說回來,在抵達離凱旋門最近的車站前,地濃和缶詰有過這樣的對話。
「呀—,真舒服。好痛快啊,海外旅行! 不過奢侈這玩意,試了一下意外地普通呢。就出生自四國的我來說,不能使用IC卡『IruCa』還真是寂寞呢。」(譯:イルカ,同義於海豚,由高松琴平電氣鐵道推出的IC卡,上面印有海豚圖案,可用來搭鐵路、公車、渡輪、租腳踏車等。)
看著在義大利前往法國的寢台列車的個人房(雙人房)裡,似乎什麼也沒在煩惱似地隨意臥躺,說著極為奢侈的閒話的地濃鑿,
「欸。」
酒酒井缶詰向她搭起話來。
順帶一提,在前往義大利的航線上,她們坐的是頭等艙,根本沒什麼旅途疲勞——要說有的話,就只有旅伴帶來的壓力,而且是缶詰單方面承受的負擔。
大負擔。
那先姑且不談,十幾歲的女孩子和六歲幼女搭乘頭等艙和超高級列車旅行的畫面,相當引人側目,但那種刺痛人的視線,『魔女』並不在意——倒是很疑惑和他們一樣同為人類的地濃為何能不當一回事就是了。
不過,缶詰在此要問的不是那個——儘管錯過時機了,至少想在抵達法國前先詢問。
「有件事姑且想先確認清楚……,妳已經不是『魔法少女』了吧?」
「是啊?」
彷彿在問那又怎麼了嗎,地濃歪頭納悶——但目光不想離開旅遊指南的樣子。
「如妳所見。我已經擺脫那種制式的服裝,也如妳所看到的,我像正值青春的女孩子一樣,打扮得時尚漂亮。要說的話,我現在完完全全是一名巴黎女郎呢。」
妳覺得那套服裝很制式?
魔法少女服欸?
而且,她目前穿的那套,全身上下包含鞋子都是在義大利購買的裝扮——因此,外觀也好內在也罷,絕不是什麼巴黎女郎。
……浪費品味優雅高尚的裝扮,白費匹配合身的穿搭,更加速缶詰的不快。
為什麼能隨便惹惱他人到這種地步啊?
明明連義大利語都不會說,卻圓滑周到地完全購物——竟然還要了收據。
是打算從經費裡扣除嗎——就算是好了,『地球撲滅軍』既然是特務機關,也不需要什麼收據吧。
還沒入境法國的時間點,她的開銷就足足超過一百萬——根本不是十幾歲的女孩子花錢的方式。
(如果要一個一個指責這傢伙的所作所為,豈止天都黑了,戰爭恐怕也結束了吧)
「不,我想說的是——變成不了『魔法少女』的妳,已經無法使用『魔法』對吧。和『黑衣魔法少女』不一樣,在四國遊戲閉幕之際,妳的魔法就被回收了。」
「對啊。沒錯。」
「妳也無法在空中飛行喔。」
「是飛不了啦——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我。」
(總感覺,說了很帥氣的話……)
我還是我。
儘管只是說說而已,沒有太深的含意吧。
然而對不斷轉生的『魔女』來說,是富有意涵的話語。
「飛不了的話,坐飛機就好啦,比起飛在空中,像這樣坐列車移動還比舒服——也不用擔心內褲被看見。」
地濃毫無掩飾地說道。
就像當著『魔女』的面,從根本上推翻魔法存在的意義——不過,如今缶詰也好地濃也罷,都是擁有『最新科技』的組織,『地球撲滅軍』的一員,所以要說是正確的話,的確是正確的。」
而且理所當然,那也是酒酒井缶詰所承認的——是不是魔法少女,根本無所謂。
對活過四國遊戲的魔法少女而言,魔法就只有那點價值。
能不能使用魔法,其實並不重要,有那資質使用,才有價值所在——可是,這是兩碼子事。
就像我還是我一樣。
如果把魔法少女的特性,僅作為『裝備』來考量的話,那她就是在沒有那裝備的情況下,執行空挺部隊第一次的任務——而且是挑戰相當危險的任務。
宛如沒帶武器就上戰場般,對此地濃到底有什麼勝算,缶詰想在車上先確認。
本來想更早之前追問清楚的。
(不過比起說是不斷錯過時機,不如說是用不著問,才是我的真心話吧……)
畢竟猜想得到。
『勝算? 沒有那種東西喔。只有孤注一擲的特攻精神。』
她肯定會那麼回答。
不用特地發揮『魔女』的『先見性』也知道。
(乾脆真的孤注一擲好了——)
嘛,想到她以那種方式,既無計畫也沒策略就活過四國遊戲(即使會優勝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便不能一概否定吧,那種特攻精神本身,也是隊長率先實行,空挺部隊的基本方針。
所以就算她是什麼也沒想就前往法國,缶詰也打算徹底跟隨。
儘管終究不會打亂地濃為主,缶詰為輔的配置……儘管不打算多管閒事,也要盡可能去做——她是那麼想的。
因此,想適度地明確朝向的指南,然而不愧是充滿意外性的魔法少女,地濃鑿。
她是這麼說的——邊埋頭閱讀旅遊指南邊說的。
「沒問題啦,缶詰醬。雖然不能使用魔法了,但我因為失去魔法,得到了全新的武器喔。」
「……蛤?」
「哼哼哼,就交給我吧,缶詰醬。曾在『絕對和平聯盟』被稱呼天才的我,地濃鑿,正好有個密策。」
5
在『絕對和平聯盟』被稱為天才的魔法少女,應該只有所屬『白夜』隊的那五人,但那麼冠冕堂皇地說道,
(嗯、嗯……,是這樣嗎?)
就有種讓人覺得是事實的感覺——缶詰便不敢追問,就這樣跨越日子、跨越國界,來到巴黎的中心街道。
帶著滿滿的疑惑。
不過,她回過頭來想想,根本沒人稱呼過地濃為天才(叫她笨蛋的人,倒是一大堆),正想重新提起那話題的時候(如果真想到什麼『密策』,剛才應該打聽出來,立即否定才對),
「……啊勒?」
回神過來才發現,身穿義大利時裝的少女,不知不覺間離開了缶詰身邊。
消失了。
抬起頭看也只有聳立在那的凱旋門——人去哪了? 在自己回想的數秒之間就……,那傢伙不能安分點嗎?
因為世界觀光名勝時常有人在拍攝,會忌諱談論關於任務的事,所以周到地移動到別的地方——不是吧。
絕對不是。根本不可能。
如果地濃鑿能做到那麼文雅的言行舉止,大概就活不過四國遊戲了——正因為在同伴間也是難以應對的麻煩兒童,她才會被最初就滅團的『Winter』隊驅逐,最後反而生存下來。
這或許算是某種意味上的優雅吧。
但在此突然發揮那自由自在的行動力也很為難。
(……想上去看看,她好像有這麼說過吧?)
一人獨自上去了嗎?
為了一覽無遺協和工廠的枝形吊燈大道?
(是典型的一到旅行的目的地就會失蹤的類型嗎……)
丟下六歲的幼童搞失蹤什麼的,那傢伙還真是超乎想像地誇張——試著環視周圍,果然也找不到人。打扮那麼時髦的國中生,應該很難失蹤吧。
然而凱旋門附近十分壅擠,以缶詰的身高要找人也太矮了——對她而言,外國人的身長就像牆壁一樣。
儘管直到剛才還沒有那種感覺,這樣獨自一人,就像是迷了路一樣——雖然缶詰長命的精神沒有細膩到會因此感到不安,但她的肉體終究是人類幼童,不管作為『魔女』的前世有多少經驗,精神都會受到肉體上的拉扯,強制讓她覺得自己像走失的小孩。
(日本人嗎……)
姑且先找了像日本人的觀光客,問問看有沒有看見一名時髦過頭的女子國中生,但也沒取得什麼成果——效果不彰的原因與其說是無法理解缶詰口齒不清的方言,感覺上,更像是因為自己是東洋系的當地人的關係。
要是繼續打聽下去,缶詰很可能就會被當成迷路的孩子,被法國警察帶走了。
老實說,並不想只是為了尋找地濃就冒那種風險——因此,缶詰先以她的發言作為線索,試著登上瞭望台看看。
地濃行蹤不明——儘管有什麼事的話,都必須向現在應該已經抵達美國的空空報告,但不管有什麼事,空空的旅途也不可能什麼都沒發生,不想因此給他添麻煩。
雖說是逼不得已接受的苦差事,缶詰也有虛榮心,不太想報告抵達法國後就馬上看丟問題兒童這種彰顯自己不靠譜的事。
(突然想不起來歐元的匯率……,入場費到底是多少日圓啊? 為了找那傢伙,又得花額外的支出……)
邊些許亂發脾氣地憤恨低語,缶詰邊付了入場費,登上階梯。
然而理所當然的,凱旋門的瞭望台比地面更擁擠雜亂。
身材短小的幼女也很難移動——索性彎腰縮得更小,鑽過人群的跨下或許還比較好移動。
(還以為那傢伙穿得那麼華麗應該很好找……,不愧是花之都……,大家都打扮得很時髦。)
看得都眼花撩亂,無法集中精神找人——部分原因也是比起看地濃,更想看道地的巴黎人啦。
(話說回來,都沒看到人呢。)
開什麼玩笑啊。
不過,即便語言不通,也理解幼童似乎在困惑著什麼,當地人與觀光客都紛紛讓開道路——很親切嘛,人類。
然而在找人的事終究沒傳達到,只是空出空間來讓自己看得比較容易——雖然不管是協和工廠還是枝形吊燈大道,都沒有勾起缶詰的好奇心到引領期盼的地步,但都特地空出來了,要糟蹋別人的好意也挺猶豫的。
所以就攀爬瞭望台的牆壁(借助附近大人的幫忙),雖然只是虛應故事,在四國也飛過更高的高度,但一覽無遺巴黎後,仍稍微被眼前和四國完全不同的絕景給迷住。
這大概不是『魔女』的感想,而是幼童『酒酒井缶詰』的感想吧?
(嘛,看到這景色,就覺得再當一下人類的同伴也無妨——儘管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這種景色在火星上也看不到。)
可是,缶詰終究不是來觀光的。
既不是來觀光巴黎,也不是來觀光地球。
雖說是『火星陣』,但她不是來視察地球的宇宙人——而是來和地球戰鬥的宇宙人(然後輸了)。
不過就算她覺得當人類的同伴也無妨,有部分人類站在地球那邊,也挺難對應的——怎麼做才算人類的同伴,實在是模糊不清。
(再加上理應是同伴的同僚突然就消聲滅跡……到底要我怎麼辦啊。)
地濃鑿這名原魔法少女銷聲滅跡,端看人或許會覺得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然而實際上並不能那麼說——看來不在瞭望台的樣子,那傢伙究竟跑去哪了呢?
(雖說找人要從高處往下找,但還是太高了……,沒辦法,姑且先下去吧。)
搞不好只是去個洗手間,下樓後就突然回來了也說不定——眼前都浮現出地濃一臉認真抱怨『哎呀呀。剛才去哪了呢,缶詰醬。在旅行地擅自採許行動,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喔。』的畫面,但很幸運的,用不著因此心情不愉快。
地濃並沒有回來。
(嗯—……,或許得認真點看待這件事。)
原本光是因為地濃鑿就夠笑不出來了,這下或許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並不是小孩在鄰近的百貨公司失蹤——日本觀光客會在海外行蹤不明,是很普遍的事件。
(要是自己去哪買東西就算了,被誘拐或強行綁走什麼的,想想可能性還真不小。)
不知曉內情的話,地濃外表也是年輕的女孩子,而且現在的她還穿著高價奢侈的義大利時裝。
看起來根本就是有錢的年輕觀光客。
獵物中的獵物。
像一臉寫著想在海外受害一樣——果然就算多不順眼,都不該移開目光的。
(不會是偷偷躲在這附近吧……,還是被花言巧語拐走了呢……)
不過畢竟語言不通,花言巧語也沒用吧,然而如果對方是職業級的,能輕易綁架那種不長腦袋的笨蛋女子也沒什麼好奇怪。
不僅是像巴黎那樣的大都市,世界各地觀光客聚集的場所,也是犯罪者聚集的所在——真是的,人類到底在做什麼啊。
實在令人無言以對。
總而言之,缶詰試著先以小步伐繞行凱旋門一周——雖說只繞一圈,它的巨大可沒那麼容易繞行。她這次是把目光朝下,像找屍體一樣的心情來搜索地濃,然而還是沒有收穫。
白費力氣繞了一圈。
由於想到是為了地濃四處奔波就一肚子火,所以把它當作是為了空空,說服給自己聽。
(該不會,不在這附近了吧……? 如果是搭地鐵遠離這地方,那就追不上了。)
該通報警察嗎? 這種情況,是去大使館? 還是先向上司空空取得聯絡呢——如果他還沒抵達目的地,打電話也聯繫不上吧。
(…………啊。)
電話?
對,電話。
打電話就好了不是嗎。
在旅行地迷路什麼的,都如同前世一樣是過去式了,現代有手機這玩意。
缶詰有從『地球撲滅軍』那取得偽裝成小孩用的手機的高等聯絡器,現在就掛在脖子上,而地濃直到剛才都拿來拍攝凱旋門的——是一到海外,就會自動開啟漫遊的最新型手機。
忘了有那麼方便的道具,一下登上凱旋門一下又繞行凱旋門的,與其說有夠滑稽,不如說粗心大意到不覺得自己是魔女,無法再次把地濃當笨蛋了,然而那可說是正因為酒酒井缶詰是魔女,才會犯下的愚蠢失誤。
魔法與科學相性很差。
差得不能再差——更進一步來說,長期沒接觸過科學的缶詰,對機械很不擅長。被編入『地球撲滅軍』以來,最低限度也只使用手機(由於幾乎沒有什麼任務指派,沒有因此而不便。)
因為遊玩四國遊戲的時候,用機械來進行通訊是被規則禁止的,缶詰沒除去那習慣,就直接搜索地濃了。
對,這才是酒酒井缶詰的生長環境,不是監禁『魔女』的四國——不是早已結束的四國遊戲。『一旦分開就不可能再會』什麼的,不會發生。
只要有科學的力量,分開行動或單獨行動,都是可以任由選擇的——真是的,我是怎麼啦。
(是因為明白這點,地濃才會擅自行動吧——但好歹也說一聲啊。)
邊在內心臭罵,缶詰邊趕緊從聯絡人裡選擇地濃的號碼。一面決意平安無事再會的時候,要像空空在四國的某一時期那樣,把地濃綑綁在自己身邊行動,邊按下發信鍵,然而連個回鈴音也沒有。
『……您所撥打的電話,位於電波傳達不到的場所,或是沒有開機,目前聯繫不上……』
只聽得到像不帶感情機械般的聲音重複播放。
『……電話位於電波傳達不到的場所,或是沒有開機……』
「……………………」
(果然,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被誘拐,手機也被破壞之類的……?)
才想說看到一線曙光終於可以放心下來,沒想到沒有什麼成果,反而因此讓缶詰焦慮起來——把情況越想越糟。
沒錯,既然考量到遭遇犯罪迫害的可能性,那必須更進一步深思其可能性。
(……對了。)
地濃鑿不是因為作為日本觀光客而被拐走,而是因為是『地球撲滅軍』的成員而被拐走的可能性,才是最先該假定的情況。
因為是地濃,才會先遵循盡是失蹤、走散那樣馬虎的思維尋找,然而想到這可是在進行秘密偵查這種高難度任務的時候發生的事故,就有極高的可能性是對抗勢力所設置的妨害工作。
(所以說,法國的『宿命革命團』就是右左危博士所說的『叛徒』嗎? 為了避免被外人視察,使出這麼強硬的手段?)
偽裝成以觀光客為目標的犯罪處理掉偽裝成觀光客的探員,在各種強硬的手段當中,可算是最聰明的吧——雖然在這個時間點,缶詰不知道空空空那邊遭遇什麼妨礙,但可以肯定的是,比起拒絕外部人入國而劫機,法國『宿命革命團』所做的妨害工作更是高超。
(嘛,或許是『宿命革命團』以外的對抗地球組織所設置的也說不定……,既然如此,該怎麼做才好呢……? 不管如何,還是別輕舉妄動好了。可不行只擔心地濃,我自己也會有危險……)
畢竟,我也只是個六歲幼童。
雖說是『魔女』,但無法使用像黑衣魔法少女那樣,攻擊性強大的魔法——不僅生活力很低,生存力也很低。還在成長的貧弱肉體,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會輕而易舉損壞。無論遇到什麼困境,都只能期望地濃能自力脫困了,缶詰還是專心守護自己會比較好吧——不,那樣會違背了空空的『請託』。
『……沒有開機,目前聯繫不上。您所撥打的電話,位於電波傳達不到的場所,或是沒有開機,目前聯繫不上。您所撥打的電話,位於電波……』
回神過來,那語音已經在耳邊重播好幾次了——啊,這不會自動幫我掛斷嗎,一面苛求科學,缶詰一面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鈕。
「…………」
隨後想起了某件事。
在搭乘日本前往義大利的飛機之際,坐在頭等艙的地濃鑿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聽好囉,缶詰醬。出國審查結束後,就相當於在海外了,為了不要讓他人質疑日本人的禮貌,從現在開始,舉止必須端莊有禮喔。」
頭頭是道地說著,並將手機切成飛航模式。
然後再怎麼摸索記憶,都不記得到達義大利後,地濃有把飛航模式關閉的畫面。
就這麼開著。
那麼說來,她一股勁地猛拍照片,卻好像連一次電都沒有充過——即便開著飛航模式,電池最好可以續航這麼久啦!
就算可以好了——打幾百通也不可能接得上。
「……無論是魔法還是科學,用得好壞終究得看使用的人嗎。」
缶詰不快地嘟囔。
這就是所謂的前途多難吧。
看來要與地濃鑿同行,是超乎覺悟之上的艱難任務——繼續這麼下去的話,迷失找出人類中的『叛徒』這正題任務的,恐怕會是缶詰。
6
嘛,不管有沒有忘記開啟飛航模式,地濃到底是不是因為『地球撲滅軍』而被拐走這疑問本身,一次也沒消除過,然而就事實來說,她並不是因為受害而從凱旋門、從酒酒井缶詰面前消失。
地濃(姑且)顧慮了似乎在想什麼的缶詰(一定是被凱旋門的風情給感動吧),就想說別打擾她,一個人悄悄地登上瞭望台。
付了入場費。
到此為止,在某種意義上,僅僅是採取如同預告所說的行動,所以缶詰隨後先到展望台找人,路線上是完全正確的。
不過,在缶詰登上瞭望台的時候,地濃早已開始下個行動——總之就是錯過了。
如同缶詰所想的,登上展望台的地濃,
「真是美麗的景色呢。不愧是鑿之都巴黎,啊,搞錯了,是花之都巴黎。」
儘管看風景看得入迷,但見異思遷的她,沒多久就拍了幾張照片,很快從凱旋門下來了。
在這個時間點,她豈止沒忘記缶詰,連自己配屬到的任務都牢記得很。
只是就算沒忘記,記得清清楚楚卻還採取反常行動的,才是地濃——不,作為來到凱旋門的外國觀光客,那哪談得上反常,根本是絕對該採取、極為標準的行為。
也就是,從凱旋門下來到香榭麗舍大道後(以地濃的認知是枝形吊燈大道),隨即走往協和廣場(以地濃的認知是協和工廠),穿越塞納河,看艾菲爾鐵塔。
是如果是觀光客的話,誰都會採取的王道路線之一。
然而問題點在,地濃並不是作為觀光客而來到巴黎的,卻沒怎麼斟酌地,以『只是去一下,等等就回來』的隨意心態就前往凱旋門。
真的是最不想一起旅行的傢伙。
本來,地濃鑿是有『任務結束後再去看艾菲爾鐵塔』的自制力,但從凱旋門看到聳立於那的鐵塔後,「啊勒? 離這裡好像也不是很遠嘛?」,順便繞遠路走走的心情就變得特別強烈。
不過實際上跟看起來完全是兩回事,就出生自四國最廣闊的縣,高知縣的地濃來說,感覺肯定比足摺岬還近,就從凱旋門出發了——而這次出發,就和缶詰登上瞭望台的時候幾乎同時。(議:足摺岬,位於高知縣境內,四國最南端。)
錯過了。
話雖如此,在前往艾菲爾鐵塔之前,她也想過要和缶詰說一聲再走,但不在剛才的場所,就很乾脆地放棄了。
一點也沒想找在海外行蹤不明的幼童。
還覺得自己很果敢。
「缶詰醬雖然是出生於火星的『魔女』,但只要生活在人類之中,肯定會有許多要思考的事,想要有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吧。」
做那種沒必要的顧慮,走下香榭麗舍大道——抵達艾菲爾鐵塔那。
由於是比凱旋門還巨大,大到遠近感幾乎快失常的建築物,花的時間比想像還久,但確實是值得花時間一看的漂亮鐵塔。
就像東京鐵塔那樣吧。明明沒看過東京鐵塔,卻邊把這麼失望的感想當作真心的讚美,邊思考該怎麼上去。
如果是在魔法少女的時期,會飛到最頂峰,在最高的地方坐下吧(不是在魔法少女時期來真是太好了),不過如今的她辦不到。
因此必須遵循正規手續,從內側向上攀登——要在哪付入場好才好呢。
在海外,年輕女孩打扮得光鮮亮麗單獨行動——是不管在哪本旅遊指南上都會標明的禁止事項,絕對不行模仿的愚蠢行為,但地濃鑿這名少女,是個比較上,總會有辦法的女孩子。
在那意味上,也許的確和才氣洋溢的菁英少女,虎杖濱奈乃香一樣,是個天才——當然,就算那是事實,也不會有人稱呼她為天才吧。
因為要與天才匹敵,不一定需要天才。
蠢材也行。
不過,地濃那樣愚蠢厚臉皮的行為也到此為止了——她無法搭乘電梯,進到艾菲爾鐵塔內部。
「喂。殺了妳喔。」
不是被當地人用不清不楚的日本語糾纏。
轉頭一看,站在那裡的是一名六歲的幼童——酒酒井缶詰。
被幼童說殺了妳喔,地濃嚇得愣住了。
(該不會,我疏失了什麼吧?)
儘管犯的不只是疏失這麼簡單而已,她依然那麼自覺——對幼童認真帶有殺意的怒瞪不足掛齒。
咬牙切齒的反倒是幼童那方。
「缶詰醬。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啊?」
「……浪費我『魔女』的『先見性』。」
因為這種蠢事而使用魔法,轉生以來還是頭一遭,缶詰氣到不僅是咬牙,都咬唇地說道。
「嘿—」
地濃點點頭。
以毫不客氣刺激他人,不知為何會令人氣到發火的點頭回應。
「也可以拿來找人啊。還真是便利呢。那麼說來,在四國那時,缶詰醬好像也如此找過『Pumpkin』……鋼矢呢。哎呀,還真看不出來。」
「吵死了。讓人看不出來的是妳才對。回去了。凱旋回凱旋門去。」
「欸? 不行看一下艾菲爾鐵塔嗎?」
「沒藥救了妳。再敢怎樣就用繩子綁了妳。」
「我會很不捨欸。」(譯:後ろ髪を引かれる,直翻是後腦杓的頭髮被拉住,用來比喻一個人心中有所牽掛,不能斷然放下。)
「再吵我用繩子扯妳走。」
缶詰一句也不想再談似地踏出腳步。然而,是欠缺注意別人在生氣的能力嗎,地濃邊跟在後面邊繼續說道,「不過,妳追得真快呢,缶詰醬」。
「我搭地鐵來的。回去也搭地鐵吧。給我趕快想起來要碰面的事,時間差不多了。」
「啊,說的也是。這下用地下鐵過去也會遲到呢。」
說得宛如自然現象般不是自己的錯一樣。
而且還不明所以繼續,
「不過沒問題的啦。海外不像日本那麼嚴守時間。些許遲到也會原諒我們吧。」
像要鼓勵缶詰似地說道。
「就說吵死——」
當本來想徹底不回應地濃卻短短數十秒就挫敗的缶詰,正要再次吐槽回去的時候,卻被打斷了。
被更『吵死了』的聲音——『爆炸聲』給打斷。
「嗚哇,嚇死人了。」
地濃面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發出驚嚇聲,但那對現象的反應能力也太低了。
因為,映入眼簾的是比艾菲爾鐵塔還巨大的黑煙,不斷向上竄升——從這裡雖然看不到,但方向上,毫無疑問是凱旋門那邊。
就算看不見,以魔女的『先見性』也看得見——原本接下來要前往的地下鐵車站,變得有多慘絕人寰。
「哎呀呀。這該不會是慶祝我們抵達法國所放的驚喜煙火吧?」
「不,只是一般被轟炸而已。」
7
綜上所述,酒酒井缶詰和地濃鑿的古怪旅程,就從對凱旋門最近的車站的轟炸開始了——理所當然,等待的人連同觀光客一併被炸死了。
地濃鑿的擅自行動,結果上不僅救了自己,也救了缶詰的性命,不過缶詰當然不可能因此感謝她。
總之,擁有『先見性』這看透未來的魔法的『魔女』,所進行的看不見未來的秘密偵查,從現在才正式開始。
第3話 完
期、期待後續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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